陈子惠的手温热,捉住她,像是为她铸造了一个牢笼一般,挣扎不开。
手中粗糙的茧子轻轻摩擦过她的指腹,一阵瘙痒。
韩昭昭的心里不是很情愿,但是仍假意装着,时而抬头瞟一眼他,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嘴角微微勾起,手轻轻地触摸他的肌肤。
那一刻,陈子惠的手骤然缩紧,思绪纷飞。
两个人并肩而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引来一阵注目,很快,这些人又识趣地把目光收回来。
陈子惠拉着韩昭昭到燃着的柴火前,坐下,火很暖,火苗让人莫名产生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走了这半天,你也吃些东西吧。
陈子惠利索地从锅里倒出热饭来,盛到一个小碗里,放到韩昭昭手里,又起身到另一个锅里夹了几块肉,放到这个碗里。
给韩昭昭的量不少,今日出发得早,他知韩昭昭早上吃饭匆匆忙忙,基本就是扒两口的事情。
对上韩昭昭那双眼睛,他不自觉地笑了,又把碗往她那里推了一点儿,到她的手心里。
若是能一直如此,便好。
韩昭昭拿起筷子,急急忙忙夹了一块肉到嘴边,手被热气烫得一缩。
匈奴的援军到雁门关还需要四五天,咱们不急。
哪怕不是很疾的行军,三日之内到雁门关不是问题。
语气温和,与方才质问她时截然不同,不像一个人说出来的话。
那几块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肉还蘸着汁,在韩昭昭手抖了一下,汁水溅到了韩昭昭的衣服上,污了一片。
她欲要放下碗来,寻个帕子来擦拭,却找不到一个地方放置碗,底下都是黄土地,坐着的地方是一处垫子,极其狭小。
手腾不开,只能由着碍眼的油点在衣服上慢慢晕染开。
我去找个帕子。
陈子惠见此,从袖子掏出一个帕子来,拽出了一角,手一颤,才发觉不对劲。
是女子的式样,就是昨日从韩昭昭那里拿的,本来是给扔到柜子底下,还压了几本厚书上去,可后来临走的时候,又拿过来带走。
还自欺欺人地说,不让人瞧见便是无妨的。
没想到,到了韩昭昭面前立马翻车。
他忙把这条帕子塞回去,往后错一步,又掏出来另一条,他没用过的,递到韩昭昭面前。
韩昭昭接过,擦了擦油点,白色的帕子上也污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