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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松开了簪子,簪子重新落到了韩昭昭的手中,人转身便朝前走了,只余下韩昭昭站在原地。

    雪落在她的睫毛上,几乎在触到的一瞬间便融化,她眨了眨眼,看着楚王的身影渐渐远去,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他身后,更添孤寂苍茫之感。

    他说这簪子,发妻曾有一个,韩昭昭是不信的,楚王与发妻的婚姻为父母之命,貌合神离,婚后第五年去世之后,再也没有听到楚王提起过这个人,就连每年的祭拜,也只是例行公事,该祭拜的日子去拜一拜,不该祭拜的时候,多一次也不去。

    手抚上了这簪子,冰凉冰凉的。

    此时韩昭昭的头发散下来,要见皇帝,发饰不整,是不合规矩的,于是,她重新梳了一下头,把簪子戴上。

    一会儿楚王要见的人是皇帝,她要见的人也是皇帝,楚王先行一步,不久后二人还会重逢。

    楚王转过了一个拐角,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的时候,韩昭昭才被前头的太监引着往皇帝议事的大殿走。

    不过片刻,便到了。

    正殿坐落于高台之上,俯瞰匍匐于身.下的万物,雪遮去了它金碧辉煌的屋顶,却为它平添了肃穆与不容侵犯的色彩。

    从正门而入的是皇帝朝见百官的场所,如今是议事,太监便引着她走了侧门。

    冬日,为了挡风隔绝寒气,窗户上糊上了一层厚厚的纸,但人走过窗沿下,里面的声音仍能模模糊糊地听到。

    声音嘈杂,似乎在争辩。

    至少有三个人,一为皇帝,二为陈子惠,三为刚刚进来不久的楚王。

    韩昭昭进门的一刹那,争论声戛然而止,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她身上。

    行过礼,起身,抬头见到皇帝,穿着一身黑色的便服,外面披了一件大氅,倚在榻上,气力不济,脸色有些苍白。

    楚王坐在他的对面,不知刚才皇帝说了些什么,气得他手有些抖。

    陈子惠坐在皇帝的下首,眸光低垂,一脸淡然的神情,见到她,嘴角微微勾起。

    不必拘礼,坐下吧。

    皇帝抬起胳膊,手动了动,指了一处座椅,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皇帝登基之前,父亲与皇帝是密友,因而她见到皇帝的次数并不算少,与皇帝之间并不算陌生,那时候他还没有称帝,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当时朝野上立楚王为太子的呼声最高。

    见皇帝此种样子,她关切地问了一句:近日陛下的身子可还好?

    不如从前了,一件件事都不让朕省心。

    皇帝答了一句,说罢,瞟了一眼楚王,又是无奈又是气。

    楚王瞪着他,没有一点儿认错与退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