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声停下,从窗外传来的脚步声却是愈来愈大,这么晚了,来她这里的人只有晓玉,可是晓玉的脚步声轻,这脚步声却笃定有力,似乎是一个男子的。
你拿上这张纸先走,快些,从门口走。
她所住的这间房屋的构造让人实在难为,窗户对着的是院门的方向,是进入这院子的唯一道路,那人的脚步声也是从这个方向传过来的,而屋子的门对的却是一面墙壁,墙壁的另一侧是另一人家,住着人。
他要走,不被来人撞见,也只能赶快,出去之后见机行事。
韩昭昭不知这人是谁,不过,府中一般的侍卫都来到这里,不可能不与她通报的,贸然闯入。
这么信步走来的人,极有可能是陈子惠本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更为慌乱,他本就是极为忌讳提起她的父亲的,对她也是处处设防,若是被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而现在,她在这里的势力,难以与陈子惠抗衡。
那人接了信纸,门闪开一条缝,他穿了一身黑衣,飞速地出去,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在他出门的时候,韩昭昭随手捡起一件被她扔在门口的披风披上,又拿了一盏纸灯笼,跟在那人的背后出了门。
韩昭昭站在屋檐下,往那人藏身的方向望了一眼,接着又往与之相反的方向,来人的必经之路望去。
她看到了一道人影,身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正是陈子惠,他走得很快,那道一闪而过的身影,他或许是看到了。
他怎么在这么晚的时候赶回来了。
手裹了一下衣服,又把手中的灯笼握得跟紧了一些,迎着陈子惠的步伐走过去,临到了他跟前,更是加快了脚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灯火的光辉洒在他的衣襟上、面前的一片土地上。
过子时了吗?
没。
其实她烦忧父亲的事情,深夜不眠,根本不在乎这是几时。
见他的目光在往正前方往,那里正是她的人藏身的地方,怕他追问,再彻查下去,连忙挡在他的面前。
她也未敢提灯去照前路,她不知那人藏身在何处,灯光贸然洒过去,怕是会暴露他的行踪。
一只手提灯,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头。
笑问道:你问现在是什么时辰,是要做什么?
眼里落下的灯火流转,笑起来的时候,显出一对酒窝来。
想赶在今日回来。这么晚了,还未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