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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搭在脖颈上的手一颤,指尖使了些力气,蹭过他的肌肤,轻缓的口勿骤然停下。

    又有一点潮.湿落到了他的面颊上,抬眼看去,是她落了泪,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来,眼中氤氲着一层雾气。

    陈子惠的唇又碰上了那滴泪,口勿干水滴的行路,接着,又一滴泪滚落下来,烛火摇曳,他又是如是这般做的。

    泪水渐干,眼中的雾气渐渐消散,露出了一池潭水。

    只余下低低的一声夫君。

    似在呢喃,细若蚊蝇,若是他离得再远些一些,便是听不到了。

    这般模样,似柔和的水,风一吹,涟漪荡在水面,亦是刻划在他的心上,想让他这一池荡漾的春水拥入怀中,不让她从指缝中游走半滴,此后,再不分离。

    可是,她落了泪。

    他亦不知,她心里想的是何事,她想不想同他说。

    时候不早了,睡吧。

    方才的衣带被扯得有些松了,他便又为她系得紧了些,系好的带子如同蝴蝶的一对翅膀,扑扑闪闪,展翅欲飞。

    听到这句话,她的身子似乎是骤然放松了下来,可是那双手,却碰到了他的手,冬日里,一凉一热,一细腻一粗糙,指尖擦过他手上的茧子。

    明日,我同你去看灯,我回来的时候,街上的灯已经亮起来了,各式各样,明天晚上,想必更多。

    若论上元节的灯会,数京城的最盛,上元佳节,百无禁忌,亦是青年男女的幽.会之时。

    算起来,他和韩昭昭相识,是在去年的秋天,带着她走的由京城到晋阳的路上,婚礼定在去年的腊月,一切草草而就得模样,还未与她像不少的青年男女一样,共度过一个个节日。

    他知道韩昭昭最喜欢热闹,而一年中数一数二的热闹之时,便是上元节的灯会,以京城为盛。

    只可惜,今年是无法回京城了,只能在中山郡,中山郡也是繁华之地,热闹之处,并不比京城逊色多少。

    他在心里,也只好以此作为安慰。

    陈子惠说话的时候,韩昭昭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脸上流露出倦意,枕在枕头上不多时,便睡熟了。

    也是这几天以来的事情太多,以至她太过疲倦。

    听着隐隐约约的更漏声,陈子惠却无半点儿睡意。

    她的眼睛闭上,翘起的睫毛垂下来,遮盖住住眼帘,投下片片狭小细长的阴翳,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黛,就是那一双眼睛闭上后,再显不出来那诱人沉沦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