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怎么不跟我说?宁徽艰涩开口,难怪文家要把她嫁过来,文家都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于是连她最后一点可以利用的价值都要榨干。
难怪她总是那么没安全感,至亲的亲人都如此待她,遑论别人呢?
饶是如此,她也愿意全心全意地信他,可他却一次又一次怀疑她,一个寿数都不到一年的弱女子,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心思?
宁徽又想起那次巷子里的刺杀,她定是愿意好好活着的,怎么会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换一点并不值当的同情?
短短几息,文雪音便看到宁徽神色变了又变,她大概猜出他在想什么,回道:我若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活不久,你定会厌弃我,把我赶出府去的,宁徽,我除了将军府没有地方可去了。
宁徽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他发觉若自己一开始就知道文雪音会死,势必会对她弃之不顾,可现在不一样,他听见她寿数不多,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地窒息。
他不想她死,他还在等她一点点把身子养好,快点好起来。
既知如此,怎么不好好爱惜身子?宁徽哑声,若是那回你没有替我挡那一刀,或许......会好些的。
然而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文雪音的病跟刀伤根本没有关系,有没有那一次,结果都不会改变。
我不后悔。文雪音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次之后,宁徽待她明显不一样了,他看她的眼神不再那么可有可无,文雪音能从他眸中发现浅浅的波光,她方能确信,宁徽是爱她的。
她抬眸:宁徽,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此刻宁徽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道:我什么都原谅你,你再等等我,很快了,不出一个月我便做完我的事,然后我们遍寻名医,一定治好你。
宁徽你在干什么?能告诉我吗?文雪音眼神探究,若在平时,宁徽一定会轻易发觉,他这位夫人对他的行程充满了好奇,总是要有意或无意地询问他一天的行程,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可是现在宁徽整颗心都十分慌乱,他实在无暇顾及别的,看着文雪音道:等我做完此事,我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你可不要骗我。文雪音牵着他。
我不会骗你。
京城这些日子安生了些,自从传出丞相夫人疯了之后,文卓的声誉便大打折扣,相应地前往相府拜谒的人也少了,文卓成日阴沉着脸,旁人瞧在眼里,总也不敢上前多问。
不过今日瞧着文卓与宋清辞这对翁婿似乎话多了些。
近来朝中风紧,陛下有意打压文臣,做事要格外小心。
下朝路上,文卓状似随意地与宋清辞说了两句。
宋清辞目光不变,冷静道:小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