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再睡会。”格日乐图安置她躺下,又给她盖了两床羊毛褥子,等到卫长缨睡着后,他才在旁边躺下,但没一会他又睁开眼探视卫长缨。
外间天快亮,但格日乐图不打算赶路,先让卫长缨缓过气。
“天无极和清玉公主不清不楚,招惹了吉雅和玛南不说,居然还辜负这么美的中原女人,下次见到他,我非得砍死他不可。”
卫长缨睡了很久一直未醒,格日乐图不放心,摸她的额头才发现如火烫。
这把格日乐图吓坏了,感染了风寒可不是小事。
卫长缨整张脸都脸烧红了,脖颈里也在发烫,格日乐图只得用湿羊毛布敷在她的额头上降温。
“唉!中原女子的身子太弱了。”
如果到夜里还不降温,他就必须回王庭向清玉公主求药,但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带卫长缨去中原,那时李星回就会找到他。
中午时卫长缨醒来,但还在发烧,只饮了一碗奶茶便又迷迷糊糊睡去。
格日乐图听主人家说卫长缨这是吹了冷风着凉,寒气入体,要烧一锅热水,洗个热水澡将体内的寒气发出来,幸许风寒就祛除了。
因此,他便去另一个穹庐里烧热水。
没过多久,穹庐前又来了一架马车,但赶车的却是一名眉飞色舞的年轻女子,她欢快地唱着歌。
“张阿兄,前面有穹庐,今日我们就不赶路了,在这里投宿,明天一早走,最多中午就能到王庭。”
这赶车的女子是海日,当日她带着张击衣从朔州去北狄,可等到回了自己所在部落,才知道父亲要参加十一月十一的祭神节,已经和母亲赶去王庭。
海日和张击衣一合计,决定也去王庭参加祭神节,因此在家里只歇了一晚便就又赶路。
“张阿兄,你的腿还疼不疼?”
“还好。”
张击衣的腿疼比以前次数少得多,但他明白此生是再也站不起来,他只能坐着,或是躺着。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在海日的陪伴下,他的心情也渐开朗,接受了断腿的事实。
“等歇下来,我给你按腿。”海日笑得很甜。
这天真无邪的女子和所有人都不同,她心里没有阴暗,不管多难她也会觉得是好事。
照顾一个残疾断腿的男人是多么麻烦的事,无论张击衣怎么骂她凶她,她却做得甘之若饴,笑呵呵的。
除了李元青和卫长缨,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样对张击衣。
到了穹庐前,海日也没工夫先去找主人家,而是背起张击衣去穹庐里,这马车里实在太冷了,先让人进去,再去找主人。
海日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以前会觉得吃力,现在轻轻松松背张击衣。
“我来掀帘子。”张击衣伸手去拉穹庐的帐帘。
两人进入穹庐,忽然张击衣咦了一声,他瞧到火炉前躺着一名女子,那女子身上盖着羊毛褥子,虽然脸向着火炉,但那半侧脸实在太眼熟了。
“海日,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