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旭心里突然冒出这个词儿。
然后他又看到男孩额头上的淡红色瘢痕,它让人觉得可惜,又含着一种诡异的娇美,它刻在这男孩脸上,仿佛是一道生命的印记,要告诉别人,他还活着,还有血在流着。
这可能是撞到头了,梁旭心里偷偷地评估,不知道躺了多久,这看上去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走出病房,喊了几声“这屋家属呢?”没人过来,于是只好又走回去,或许是因为这个男孩看上去太瘦弱、也太苍白,他整个人都有种濒临生死的楚楚可怜。
梁旭瞧见他眼角余积着泌出,旁边就放着纱布和净水,他不由自主地用镊子夹起纱布,替这个昏迷的病人拭净了脸。
出于一种刚刚从医的多事心情,他偷偷地掀开了病人的被子,试着检查了一下病人的大腿,看了大腿,干脆又看了屁股,又检查了背部——还好,没有褥疮,这说明他还是得到了不错的护理,可是家属跟护工去哪儿了呢?
检查完毕,他更觉得同情了,因为这个年轻的病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希望你能快点醒过来。
梁旭握着病人的手,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醒过来就可以做很多事了,躺着多可惜。”
——就在这一刻,仿佛是回应他的呼唤,病人的手突然抓住了梁旭的手指。
梁旭吓了一大跳,一时间无法判断这到底是病人苏醒抑或仅仅只是生理反shè,他小心地摇动手指,想从病人手中脱出,而对方攥得钢筋铁桶一般,根本挣不脱。
再接着,这男孩从面罩下面,艰难地张嘴,只是极其微弱地一张一合,但是显然,他醒了。
梁旭放声大喊:“8622的病人醒了!有没有人!有没有人!”他按响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