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摩挲着匣子没有立时打开,只是抬头问季崇言:“言哥儿,这里是什么?”
季崇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开口道:“无数事情的答桉其实都在这匣子里,祖父一看便知。”
安国公摩挲着匣子的手指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却没有立时打开。
季崇言也没有催促,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安国公摩挲着匣子出神。
已知的答桉其实不惧打开,因为打开不过是为了验证;全然未知的答桉也不惧打开,因为全然未知;真正叫人踟蹰难安的是一知半解的答桉。
他手中捧着茶盏轻啜了一口,垂下了眼睑。
直至如今,他还记得年少时看到的那个男人,那个带着匣子翻过墙头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的男人!他身形高大、浑身上下的肌肉生的十分健实,整个人如同一只凶勐的野兽,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向他涌来。
年少的他还没有成长成如今的模样,更不知道这种迫人的气势是战场厮杀,刀口舔血,行伍人特有的血气。
而那个便是立在人群里也该是令人无比惧怕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时却连站都站不稳了,他单膝跪倒在了地上,身上伤口的痂结了一层又一层,面上俱是刀疤,可怖的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唯有那双眼睛与他浑身的血气截然不同,大而明亮,一点都不可怕。
那个人张了张嘴,不知在找到他之前经历了什么,口中连一颗牙齿都不剩,那人支支吾吾又急迫的将这只带血的匣子递给他。
见年少的他没有惊惧慌乱,只是沉默了一刻,便伸手接过匣子时,那人的眼睛亮的更是惊人,伸出满是伤痕的手指颤颤的指着那只被他接过的匣子,示意他打开它。
回忆被一声“啪嗒”声打断,季崇言抬眼看了过去。
安国公打开了摩挲了良久的匣子。
第五百三十八章 为何
匣子里没有藏着什么可怖又或者金贵之物,只有一张发黄的,折成四方大小的,没有被装表过的画。
虽说还未看到画作全貌,但依稀可见是人物画,且……画中的当不止一人。
安国公将画纸拿了出来,在打开的瞬间却是看了眼一旁的季崇言。
长孙神情平静,一如以往。
长孙都能如此平静以待,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安国公深吸了一口气,顺着折痕将画纸展开。
这画纸并不是什么考究的画纸,更同名贵无缘,只是大街上的纸铺里随处可见的画纸。
画作上的颜料用料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所以也不曾被人如何刻意的精心收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