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虽只列了林家犯法的经过,可建成帝岂会不知这背后是谁在为林家撑腰,林家又是为谁在办事。
所以建成帝气归气,只是这里头到底是在气林家的藐视王法还是气太子的大胆作为就无人可知了。
龙椅上的人放下那沓厚厚的纸张,一只手抚着额头,看得出极为忧虑。
宁暨与皇帝称不上熟识,不过建成帝爱才,招了宁暨单独见过几回。但与从小宠爱着长大的太子比起来,建成帝心里总有一杆称。
“这样详尽的证据,就连大理寺都未必能搜集全,你个二十出头的小儿又是从哪里来的?”建成帝问。
宁暨拱手:“回圣上,微臣也只是机缘巧合下得了这份东西,此前回长安途中途径乌城边上一小镇,正好遇上了那乌城里的典史,聊了几句才知小小乌城竟能如此藏污纳垢。”
“圣上,天子脚下岂容他人这般放肆,此事牵连甚广微臣并未宣扬,可圣上,今日有一个林家,明日就会有一个陈家,杀鸡方可儆猴。”
什么巧遇都是假的,乌城典史倒是不假,如今正扣在某个角落呢。
何况这些事哪是聊几句就能聊出来的。
建成帝本也不在乎他到底是怎么拿出这份证据的,接着问:“那以你之见,林家应如何处理?”
“微臣不敢妄言。”
偌大宫殿里静了下来,建成帝一脸疲态的挥挥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宁暨躬身,离开。
殿外此刻太阳正烈,晒在青石板上仿佛有层热气冒出来,廊下伺候的宫人衣内早已大汗淋漓。
秋老虎最是凶猛。
第27章 他急了他急了
回府路上, 宁暨问徐白:“父亲祖母可在府中?”
“在的。”
“国公府如何了?”
“裴国公与裴公子倒没什么,按着常日上朝去书院,只是国公夫人有些谨慎, 寸步不离裴姑娘。”徐白明白世子想问什么, 接着道:“裴姑娘看着好些了, 手上的伤也按时换了药,大夫说日后注意不碰着水不提重物便会慢慢恢复,只是好似心情尚是不佳,还要反过来安慰国公夫人。”
徐白说完, 悄悄隐匿在马车一角,也不指望世子会说些什么。
宁暨是没说什么, 只是回府之后说的做的却让人出乎意料。
前院里宁梧洗正在宁老太太跟前玩,一片喜乐融融。
宁暨进屋来,先是吩咐了人把宁梧洗带下去,又让徐白去叫书房里的宁振戚和宁老爷子。
宁暨正襟危坐, 一向和善的老太太也不敢说话, 直到宁振戚来了才蓦然一松。
“阿暨, 发生了何事?”老太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