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如此牛饮,他确实是有些可惜这酒的,这酒他先前好几回都想拿出来喝了,终究都是忍住了,李晏知晓裴明嘉似乎酿了很多坛,但只给了他两坛。
喝完还不知有没有。
一直到了今日除夕夜,他才肯让自己尝几口。
“小气......”李晏听到裴修喃喃了一句。
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只又拿出了屠苏酒给裴修满上一杯,说:“只再准喝一杯。”
裴修仰头一饮而尽,两种酒入口,人便更晕了。
他突然又想起了一桩事,原本他也快把这事忘了,毕竟后头家里寄来的信里也没再提起。
裴修瞒着李晏,倒也不是怕李晏分心,而是另有自己的心思。
这一喝酒,话便藏不住了。
他拍了拍李晏的肩膀,凑过去说:“你这次回去,可要看紧了她,小心她跟人跑了......”
李晏一听便知裴修说的她是谁。
“大概三个月之前,姨母缺了一封家书没有寄到我手里。”李晏不直接问裴修是何事,只是道,“那信是不是你拿了没给我瞧?”
周氏为图方便,给李晏和裴修的信一直是塞在一个壳子里的,有时家中无事,更是全一股脑儿写在一封信里,也不分你我。所以信谁先拿到了便先拆,李晏和裴修一向如此。
但李晏也记得清楚周氏每月上旬是定要寄了信来的,无论有事无事,话多话少。
唯独缺了那一个月的。
不知怎的,李晏第一想到的便是裴明嘉。
是不是她又出了什么事?
他猜到会不会是裴修把信截下,但竟又拖着一直没去问,等拖到了后一个月又收到了周氏的信,信里并未提及裴明嘉的只言片语,他这才放了心。
倘或是信在送来的路上丢失也不一定。
如今裴修模棱两可的一句话,便立刻让李晏又想起了这件事。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裴修“嗯”了一声,揉了揉额头,说道:“我没敢给你看,我以为你不会察觉的......我娘在信里说,明嘉与她之前那个未婚夫,哦,现在是安远伯了,叫陆什么的来着,他们旧情还未断......”
闻言,李晏唇角便少见地往上一扬,几乎未曾有过的讥诮。
陆九茂?
“好像是安远伯家里的小妾,她跑来告诉我娘,明嘉要趁着你不在的时候逃跑,然后和安远伯在一起。”裴修说,“不过后头又没再提起,不知是没跑成还是怎么......”
他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我......我也不是有意要瞒你,你别放在心上,总是......她没跑就最好,你回去之后好好问问她,让她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跟着你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