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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秋 荷风吹 1010 字 6个月前

“小生姓温,名霄寒。”

    彼时温霄寒已声名鹊起,好些闺中人也听过其人读过其作。

    冯如月听了这话,不禁偷偷将团扇挪开一寸,小心张望对方。见那温霄寒还是个少年,生得骨秀神清,眉目俊朗,身姿气度十分超然,端的是位翩翩才郞。

    温霄寒彬彬有礼道:“小生应公主召见前来,适才无意中听到小姐在这里吟诗,忍不住狗尾续貂,擅自接了下面两句,还请小姐宥我唐突之罪。”

    冯如月从没跟陌生男子讲过话,突然邂逅这名闻遐迩的才子,又见他外表

    英俊挺拔,沉睡十五年的春心怦然萌动,竟忘了忌讳,隔着扇子请教:“多谢先生雅缀,只是不知这后两句做何解释,可否分剖一二?”

    温霄寒笑道:“今日天阴,人们都以为并非赏花的好时机。可花朵本不会因阴晴风雨改变,不同的只是赏花者的观感。若观者心中有情,随时随地看见这些花都会觉得风情万种,楚楚动人,又何须艳阳来映照呢?”

    清雅谈吐甚得人意,冯如月惊喜称谢,温霄寒稍做谦逊便告辞走了。

    她目视那潇洒远去的背影,从此难以忘怀。偷偷描摹丹青收藏,出嫁时仍舍不得丢弃,藏在箱子里带入宫中。

    “臣妾自知此举违礼,已许久不曾动过这幅画,今日整理藏书时偶然翻出来,想检查是否受潮虫蛀,不想竟被殿下撞见了。”

    冯如月哭得浑身发抖,再多受一点惊吓就会晕过去。

    朱昀曦听完供述,感觉夫妻间一向沉闷的空气里注入了一丝趣意,故作肃穆地训诫:“你私自接见外男已是不该,画像珍藏又是一罪。念在你那会儿少不更事,孤王暂且不予追究。但那温霄寒乃是一轻浮浪荡之徒,理应受人鄙弃,你委实不该对他动心。”

    冯如月恐慌茫然,云杉是主子肚里的蛔虫,见朱昀曦递来眼色,机警解说:“娘娘,那温霄寒不久前曾公然拦截咱们千岁爷的车驾,还当众出言不敬,若非千岁爷大度,他早已玩火自焚了。”

    那晚温霄寒拦驾的事业已传开了,冯如月也听说了他当时的言论。可在她看来,太子生就一副颠倒众生的绝世姿容,男男女女为他痴醉皆是常事。

    她身为妻子也爱煞了这位夫君,无奈妇德规定女子必须贞静,不可勾引丈夫行□□之事。宫中对此限制更严,她不敢对丈夫表露一分一毫□□,即便太子主动,她也得持重规劝,以免让他在床帏之间消耗过多精力。

    这自古传承的压抑虽被她视作正常,苦闷却是实打实的。听了温霄寒那些话反倒羡慕他身为男子可以直接对心仪之人表露衷肠,故而没有任何反感。为迎合太子训导,不得不违心检讨:“臣妾知错,这便亲手销毁画卷,以后再不敢起妄念。”

    朱昀曦满意颔首,起身扶起她,笑微微替她拭泪。

    “爱妃不必过于惊怕,你我是夫妻,孤王怎会为这点小事责罚你?”

    他拉着冯如月的手邀她坐下,与她叙了些家常寒温,中途让她再念一遍当年和温霄寒联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