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挥金如土,珠宝首饰看得比瓦砾石块还轻,不想要大可给奴才,哪个不千恩万喜领赏?巴巴地派人赐给她,还说是自己打算扔掉的,这不就是那些想笼络财主,又不愿自跌身价的烟花女惯用的路数吗?
柳竹秋想朱昀曦肯定认为她已被他迷了心窍,想拿些小恩惠巩固她脖颈上的狗链子。决定照他的喜好做条会摇尾巴的狗,这样今后才有吃不完的肉骨头。
谢恩领赏后,云杉让她写封请安折子。她找了张紫藤色的花笺,画出一个正圆,在圆圈中心写上一个“月”字交给他。
“这是何意?”
“恕我不能告诉公公。”
“你不说我怎么跟殿下解释?还是说殿下知道含义?”
“他可能也不知道。”
“你想跟殿下打哑谜?好大的胆子!”
云杉又用食指对准柳竹秋的鼻尖,她笑嘻嘻轻轻拨开。
“我若告诉公公,你定会骂人。”
云杉就怕她使坏,厉色警告:“我都会骂你何况殿下?上次的事还没了呢,你别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哎哟,人家哪敢啊。人家的心里话只想说给殿下听,若你们都知情了殿下面子搁不住定会被迫责罚我。但倘若只他一人知晓,那定然不会怪我。”
“柳竹秋,你非要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亏你还敢做那首狐狸精的歪诗,我看你才是千年的狐妖,专会惑主!”
柳竹秋懒得同他纠缠,摆出正气道:“云公公怕我惑主,不替我递折子便是,赶明儿见了殿下,我自己说去。”
瞎子都能看出她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已十分重要,云杉不敢逆了主子的意,将那封奇特的奏折和柳竹秋的话原模原样呈交朱昀曦。
“这女人一天一个花样,是想把孤当猴耍吗?”
朱昀曦气得将奏折扔出老远,过了一会儿又命云杉捡回来,拿在手里凝视,神情烦躁而纠结。
云杉眼看主子着了妖精的道,暗中焦急却无可奈何,
人都好新鲜,谁让宫里没柳竹秋这号的女人呢?就像臭豆腐不是人人能接受的,但只要吃惯了多半都会上瘾,如今太子就叫那臭名昭著的坏女人吊住了胃口,虽说他一再铁齿声称不会让她染指宫闱,将来能否一直把持住还是个未知数。
这时冯如月来请安,朱昀曦正好借助她的才智,说:“今日有个人上了封请安折子,上面只画了些字符,爱妃来帮孤王分解一下,看此人是何用意。”
冯如月听他的口气便觉暧昧,看了柳竹秋的折子,须臾领会寓意,慎重询问:“敢问殿下,上这折子的人是男是女?”
“有区别吗?”
“……若是男子,此人就该打,若是女子,殿下还可稍加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