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倒懵懂天真,笑嘻嘻盯着柳竹秋,还伸手拨弄她系在腰间的大红流苏坠子。
柳竹秋解下坠子拎在他眼前晃了晃,哄道:“你老实答话,我就把它送给你。”
童子使劲点头。
“你今天见过严季吗?”
“见过。”
“他此刻去哪儿了?”
“不知道。”
“那你跟他说过话吗?”
“说过。”
“说什么了?”
“他给我吃了一个供果。”
“哪儿来的供果?”
“清净庵的。”
柳竹秋将坠子塞到童子手中,转头问农妇:“那清净庵在何处?”
农妇战兢兢朝东指去:“往前五里就是。”
柳竹秋知道那个方向是她曾经题序的敕造庙宇“安国寺”的所在地,当年去参拜时确曾在山后看到一座尼姑庵。
她连忙跑进屋内知会萧其臻,萧其臻又留下三名差役待命,其余人火速赶往清净庵。
他们在路上商定行动方案,气势汹汹闯入庵门,不加解释上下搜查。
柳竹秋见前面人手够了,率领几人直趋后殿,分头搜索。
穿过经堂有座小院,院内有几间房舍,想是尼姑们的住所。
她挨个踹门进入,第三间屋子的床上被褥凌乱,伸手一摸被窝还很热乎,再看床脚落着一双燕雀般小巧的女鞋,定是徐小莲的鞋。
她转身出门追赶,瞥见几案上摆着一只木头雕的烟管。
近来京城人士受南方风气影响,仕宦庶民都流行吸食一种叫“淡巴菰”①的草药。她拿起烟管查看,点火的一头已熏得焦黑,上面沾满油污,使用者多半是个邋遢的男子,再摸摸烟槽,还有余温。
方才有男人来过这里。
她回头看向床上胡乱堆放的枕被,推测徐小莲与该男子有染,不久前二人还在床上颠鸾倒凤,定是收到消息仓促出逃的。
快步出门,仔细看外面的雪地上散布着许多大小不一的足印,去向也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