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次遇刺朱昀曦都及时上表为臣僚们求情,这次不为所动。
吃一堑长一智,他再不学会狠心,迟早会被仁慈的天性害死。
况且,他很清楚这次谁是主谋。
证据就是皇后赏赐的大红纱袍。
母后专挑我奉旨去虎城看狮子时送纱袍,还联合颍川王作戏,骗我穿上,就是想让那疯狮把我当猎物。假如我当时没召柳竹秋伴驾,可能已被那畜生撕碎咬烂,面目全非地躺进棺材了。
先前还在挣扎求生的侥幸飞灰湮灭,他彻底确定那再三害他的人就是章皇后,想杀了他,让朱昀曤继承皇位。
因为他才是皇后的亲儿子。
这天云杉带着贼样的怆惶神色溜到他跟前,凑近耳语:“殿下,那狗死了。”
他奉太子命令捉了只大狗,放在白桃的住处让她每日用荆条蜜扮鱼肉喂养,刚才收到消息说那狗这两日病恹恹的不肯进食,今早吐血而亡。
朱昀曦早有预料,比起惊讶更多愤怒。如今的他已能妥善收藏情绪,平静地点头说:“知道了。”
云杉无法安心,自打太子听柳竹秋讲了荆花配鱼汤会毒死人的原理后便不再食用任何甜味的菜肴,对外只说口味改变吃不惯甜腻食物。
听陈维远说东宫的荆条蜜都是皇后送来的。
所以太子用狗做试验是在调查皇后是否设计毒害他。
这么危险的猜测他一个字不敢泄露,连白桃都瞒得死死的,也更加小心地守护太子,提心吊胆为他试吃每一样饮食,随时做好捐躯准备。
当晚池绣漪求见,带来一盅蜂蜜百合莲子茶。
“婢妾听殿下这几日老咳嗽,亲手炖了这道清润解热的补品,您多少尝尝。”
她明媚亲热地欢笑着,将炖得晶莹剔透的甜茶摆在朱昀曦跟前。
“婢妾知道殿下现在不爱吃甜食,特地加了酸梅干,保证一点都不腻。”
一旁的云杉浑身皮肤缩水似的紧张,不敢设想池选侍的动机。
朱昀曦处之泰然,猜疑至少还有信任成分,他早认定池绣漪是章皇后的同党,根本懒得考虑她的用意,恬淡温和地夸奖:“这东宫还是你最细心体贴,孤王现在不想吃东西,留着当宵夜吧。”
池绣漪欣喜:“殿下尝了若喜欢,以后婢妾天天给您做。”
“那真是辛苦你了。”
“只要能为殿下好,婢妾再辛苦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