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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秋 荷风吹 1018 字 6个月前

午饭后,柳尧章先从隔壁暗门过来,通知她柳邦彦和范慧娘到了。

    文小青等人都已回避,柳竹秋到堂屋跪下,心情和以往应对危机时大不相同,有一种想要证明自己的急切。

    过去她经受住了一切歹毒的恶意,唯一真正在意的是对她性别的轻视。

    父亲是其中代表,他的行为虽不过分,伤害却最深,因为他是在了解并承认她的才能后仍保持这种观点的。

    杂乱的脚步声临近,柳邦彦在柳尧章和范慧娘左右搀扶下快步来到。

    柳竹秋只听父亲急促的气息,就知道他有多气愤。

    柳邦彦走到堂屋门口,迎面看到端跪在地的大胡子书生,怔愣片刻方认出女儿,羞怒慌骇混合的冲击真实得如同拳头重击面门。

    “冤孽!冤孽啊!”

    他跌脚哭丧,虚脱地滑坐下去,呼天抢地道:“柳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柳邦彦前世不修,养出这么个胆大妄为的孽障,几乎断送柳家满门啊。”

    范慧娘陪着哭泣,责怪柳竹秋:“阿秋,你也太做得出来了,若非亲眼所见,我还以为老三两口子在编故事呢。”

    柳竹秋平静地向他们磕头谢罪,脸上殊无愧色。

    “孩儿莽撞,让老爷太太担心了。”

    柳邦彦听她说话,怒火重燃,挣扎着爬起来,指面詈叱:“你是哪儿来的冤孽,为什么要这样祸害我们?”

    柳竹秋觉得父亲内心的麻木比凶恶嘴脸更可恨,悍然讥刺:“孩儿在替老爷做该做的事,柳家先祖定然明白,亏得孩儿这些举动,才没陷柳氏一族于不义。”

    柳邦彦一击即溃,再次腿软坐倒,幸好被柳尧章手快扶住,否则准得伤到骨头。

    他愕然注视女儿石雕般的神态,像脱了毛的鸡鸭怆惶无措,捶胸啼泣好一阵,在妻子劝抚下慢慢冷静,怏怏无奈地对柳竹秋说:‘过去的事就算了,从今往后你得守规矩,不许再扮成男子出去招摇闯祸!’

    柳竹秋斩钉截铁拒绝:“这恐怕不能如老爷所愿。”

    柳邦彦眼睛又瞪大了:“你还敢放肆!”

    “非是孩儿放肆,孩儿目前正为太子殿下效力。殿下需要孩儿以温霄寒的身份行事,自古忠孝难两全,孩儿只能从君令而抗父命。”

    柳邦彦听她干着易掉脑袋的勾当,唬得暂时失语。

    范慧娘见识浅,以为她既是太子的人了,今后当有名分,忍不住问:“你替太子办事,那他今后是不是要纳你为妃啊?”

    本朝一惯遏制外戚,连章家那样宠耀至极的,子弟也只能任散官。柳竹秋如果做了嫔妃,柳家父子的官运便到头了,子孙也难以靠科举进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