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德帝吃惊:“竟有这种事,有证据吗?”
“儿臣觉此事非同小可,命温霄寒暗中调查,他查案时在汤敬之的珠宝店里发现东宫丢失的首饰,怀疑汤敬之在替宫中的窃贼销赃。故而与萧其臻联手查封了汤敬之的店铺,还逮捕了他本人。时隔端端数日就出了今日之事,这也未免太巧了。儿臣断定是汤敬之教唆小妾诬陷温霄寒,好反咬一口,逃脱罪责。”
庆德帝直觉太子的话可信度更高,不能当众露出偏听偏信的倾向,稳静道:“照皇儿的说法此事确实可疑,但那温霄寒风流好色也不假,你就没想过或许真是他行为不端?”
朱昀曦笃定道:“温霄寒风流却不下流,绝不会逼、奸妇女。”
“哦?那你打算做担保人为他求情?”
朱昀曦知道颍川王正竖着耳朵等他答复,只要答是,就会给人留下包庇臣僚的口实。他岂会让敌人如愿?摇头凛然道:“不,儿臣恳求父皇命有司严查此案,还好人清白。”
柳竹秋是女子,拿“逼、奸”来诬告她根本站不住脚,他相信以她的才智能轻易拆穿这漏洞百出的把戏。
庆德帝赞赏他的态度,传旨锦衣卫审慎断案,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朱昀曦这回盲目乐观,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案发时柳竹秋不在现场,事后也没能向目击者们了解情况,不便揪破绽。
那樊氏又当场自尽,成了以死明志的烈女,从感情上赢得了旁观者的支持。
仵作验尸,发现她身上体内都残留着被男人强、暴的痕迹,证实她死前确曾受辱。在没有旁证的情况下,瑞福作为第一个到场的男子嫌疑最大。
曹怀恩在高勇案中替章昊霖灭口人证,被贬为锦衣卫佥事。此番奉旨审理本案。
他觉得温霄寒是个灾星,想趁机拿他出气,升堂后先提来审问。
柳竹秋腹痛反复,这会儿腰也胀痛欲折,跪地时紧紧揪住膝上衣衫忍耐,勉力辩解:“晚生与那樊氏只见过一面,她自称被汤敬之抛弃,独自住在教场西街的陋屋里等死,求晚生替她搭救女儿。晚生看她可怜,命小厮瑞福送去钱米衣物,不料竟会发生这种事。如今想来定是汤敬之怨恨我同他打官司,逼迫樊氏来诬告,还请大人明鉴。”
曹怀恩见她脸色煞白,额头冒汗,说话也吃力,全不似前两次神气活现,怀疑她真干了亏心事,决意对其穷追猛打,命人提汤敬之问话。
汤敬之刚从顺天府大牢解到这里,一到堂上便大喊冤枉,不住说:“是温霄寒害我,求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
曹怀恩拍木呵斥:“公堂之上休得喧哗,若有冤屈且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