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笑里藏刀:“我这叫擅揣上意,殿下一心将我训练成唯命是从的忠犬,我岂敢不悉心遵从。今日你来得正好,替我捎一样东西给他。”
她从案上的书堆里抽出一本画册递给云杉,里面一页页画的都是各式品种的犬类,看得云杉直发懵。
“你拿去请殿下挑选,他中意哪种狗,今后我就扮哪种,包他满意。”
云杉急得要哭:“柳竹秋,你怎么敢跟殿下耍流氓呢?这纯纯是作死!”
柳竹秋故作惊诧:“我这明明是求生,要继续稀里糊涂把自己当个人看,哪天不小心逆了殿下的心思,才叫一个死无葬身之地。你来了有一阵子了,快回去吧,免得殿下等得发火,连你一块儿处罚。”
她叫春梨进来送客,当着云杉吩咐:“去把殿下赐的药材分一分,给亲戚朋友们送去。让他们都沾一沾殿下的恩赏,日后更勤谨地效忠。”
云杉裹了小脚似的,磨磨蹭蹭回到东宫。
朱昀曦早等急了,见了他劈头就问:“见到她人了吗?她说了什么?”
他问一句,云杉的胆子就缺掉一块,伏地惶悚:“殿下恕罪,奴才无能,没办好差事。”
朱昀曦惊讶:“她躲着不见你,还是直接把你赶出来了?”
他知道柳竹秋不好惹,一定程度上做好了碰钉子的准备,可以承受一些怨言和刁难。
云杉绞尽脑汁仍难以解决这神仙打架的局面,憷然呈上柳竹秋给的狗画册。
朱昀曦拿着翻了一遍,费解道:“她干嘛让孤看这个?”
小太监视线挂着千斤坠,只能笔直向下,吭吭哧哧道:“柳大小姐说她要做您的狗,让您在这里面挑个中意的品种,好让她模仿。”
“什么?”
“奴才该死!”
伴着云杉磕头声,朱昀曦抓狂了,摔掉画册,转地炮似的飞快来回踱步,脸色忽绿忽黑地气嚷:“她这是存心让孤下不来台吗?真是个泼妇!”
眼瞅云杉装聋作哑妄图拿磕头蒙混过关,他上前喝止:“没用的东西,你聪明的话就该当着她磕,现在来这套是怕孤气不死吗?”
云杉急忙领命:“奴才这就去!”
他迅速调头爬向门口,被主子喊回去,替他捡起画册。
朱昀曦胸口剧烈起伏,理智与冲动激烈交锋,杀得难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