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如月像被冻住了,很明显地挣扎一下才解除僵硬。
可疑反应立召朱昀曦质问:“你这么慌乱,莫非早已知情?难道是你向太后告的秘?”
他的怒气刚喷出小火苗便烧得冯如月扭动逃避,急辩:“殿下莫冤枉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只因这消息太突然,才让臣妾惊慌失措。”
她胆子小是真的,朱昀曦没再怀疑她,苦道:“太后执意如此,连父皇都劝不住。孤好不容易才借云杉的事挽回柳竹秋一点好感,这道圣旨发出去,她又要加倍误会孤。”
冯如月小心观察,手指轻轻搭住他的胳膊,细声劝说:“殿下要去跟她解释吗?”
朱昀曦烦躁地甩开:“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她怎会相信?这次真要恨透孤了。”
冯如月怕他忧急病发,再贴上去劝慰:“殿下别急,这也许是好事也未可知。”
朱昀曦困惑地望着她。
冯如月认真解说:“季瑶妹妹这般桀骜难驯正因为从小太自由了,将她关到清静地方才能助其收心。臣妾小时候也有一阵子很调皮,老想往家门外跑,父母便将我关在小屋子里,强迫我抄写经书,不写完就不给饭吃,如此一两年下来臣妾的心便慢慢沉静,哪怕大人们哄着我上街去逛,臣妾也不去了。季瑶妹妹有温霄寒的身份做掩护,您又舍不得对她用强,那如何能降服她呢?现在太后出手干预,她不用嫁给萧其臻,也不能再接触其他男子,在那种苦寒之地待上数年,自然会明白您的好。等来日您登临大宝,再接她回来,不愁她不感铭心切,从此安心落意归顺您。”
她为朱昀曦描绘了一幅理想前景,能将难驯野马□□成温顺良驹,可连他都认为这方法太残忍了。
“柳竹秋最不惯拘束,孤怕她吃不了那个苦。”
冯如月哀叹一声,开导:“常言道棍棒出孝子,季瑶妹妹好比顽童,跟她讲再多道理她都有更多歪理来应对,不采取强硬手段如何能制住她?殿下想今后夫唱妇随,先得戒除对她的溺爱,这方是为她着想。”
“她要是一直恨我,不肯原谅我呢?”
“臣妾断言绝不会如此,您想‘失指之痛,刻骨铭心’,她不遭罪怎会悔悟自身过错?等她出来,外面早已物是人非,她那些混世的小伎俩再发挥不了作用,而您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若想不通这点,便枉称聪明人了。”
冯如月分析后补充劝谏:“她这一去没个三五年回不来,山寺生活清苦,她本身年纪已不小,等您去接她时恐已颜色衰败,还望殿下勿要见弃。”
朱昀曦蹙眉道:“孤看重的从来不是她的姿容,只心疼她受挫磨。但正如你说的,小树须勤剪枝丫方能成才,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