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曦舍不得离开,请求皇帝另派人主持祭典。
庆德帝教训:“皇儿莫要胡闹,祭祀大典乃头等国事,万万怠慢不得。朕不能亲往,你就必须代朕担起职责,快去吧。”
朱昀曦埋头床沿哭个不停,庆德帝亦悲伤,抚慰:“傻孩子,为父又不是今晚便死,你安心去主持祭典,为父等你回来。”
朱昀曦忍痛告退,皇帝突然放出一发冷箭。
“你那宫女甚是机敏,可留下服侍朕。”
他骑虎难下,少事犹豫后应了,装腔作势警告柳竹秋:“好生伺候陛下,再敢惫懒犯上,仔细你的皮!”
柳竹秋叩首领命,他又以眼神恳请庄世珍代为照应,领着侍从忐忑告退了。
庄世珍提心吊胆请示皇帝:“陛下,该让这小丫头干什么呢?”
庆德帝说:“先让她在帐外守夜吧。”
庄世珍领旨,假意吩咐柳竹秋:“好生守着,可不许随意走动惊扰圣驾。”
柳竹秋按指使规规矩矩坐在帐外的小凳子上,一直芒刺在背,总觉得皇帝发现了什么了,果然半夜里皇帝醒来要解手,庄世珍和近侍们入帐服侍,随后命侍从出去清洗溺器。
帐前只剩柳竹秋和庄世珍二人,她刚才打了个小盹,眼皮还有些发涩,正伸手揉着,冷不丁隔着帐幔听庆德帝发话:“柳竹秋,你好大的胆子啊。”
听者浑身结冰,柳竹秋赶紧跪地,将三分惶恐扩充到十二分。
“陛下怎知是臣女?”
庆德帝冷嗤:“你改用了女音,可说话腔调依然如故,加上这犯颜直谏的胆量,朕当时便认出来了。”
庄世珍魂飞魄散,哀求皇帝饶恕,同时为太子开脱:“这罪女说她在去宣府的路上占卜到陛下和太子有难,私自脱逃回京求见殿下。刚巧太医院的人去东宫告密,殿下急于用人才让老奴带她来查案。”
庆德帝明知是鬼话也一笑了之,对柳竹秋说:“朕怜惜你的才华故而未予严惩,你这次查明投毒案又算立了一功,朕便不追究你私逃之罪了。还可额外给你些奖赏,日前萧其臻求朕为你们赐婚,朕这便成全你们吧。”
他见儿子甘冒奇险将柳竹秋留在京城,预感朱昀曦登基后会强行立她为妃,一杀了之太缺德,索性让她嫁给萧其臻,断了太子的念想。
柳竹秋的惊喜如烟花闪现,迅速回归于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