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倦霜和戚叔怎么办?”棠棠迅速将脸上的妆洗掉,又重新换了一身青色的衣裙。
“您放心,他们肯定能跟上的。”阿时护着她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道。
虽不清楚他们的身手,但阿时既然说没问题应当就没问题。
等两人将在客栈的账结清,阿秦已经候在门外了。
阿秦驾着马车出了常义县,一路向奉新而去。
果然,到了半路,倦霜和戚白就赶上他们,看着那匹黑马上,一脸严肃凌厉的戚白,棠棠乍一见还真没认出来。
虽倦霜几人武功高强,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棠棠让戚叔将马车赶得极快。
“姑娘,让戚叔慢点吧。”
见棠棠原本红润的脸蛋此时煞白,紧紧咬着唇瓣,倦霜有些不忍心说道。
棠棠摇了摇头。
她让戚叔这么快,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被明掌柜赶上,可主要是为了早些到奉新县。
倦霜见她坚持,便没再开口,只将壶中的水递给她。
“谢谢。”
棠棠一手攥着车沿,一手接过倦霜手里的水,一仰头,可马车过于颠簸,大半的水都洒在了衣襟上,将衣服洇湿了大片。
索性是夏日,棠棠将一旁的车帘撩起来,疾驰的风便猛地钻了进来,将她鬓边的碎发吹得更乱。
倦霜将手中水壶的盖子旋好,又看向对面的棠棠,她眉目澄净,眼神透着一股倔犟。
从常义县到奉新县需要两日,可他们日夜兼程,到了第二日未时,便已经快到了。
离奉新越近,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这次地动给百姓带来的灾祸。
目之所及,断壁残垣。
路旁时有百姓如行尸走肉般往奉新县的东边走,他们满身灰尘与血迹混杂,脏污一片,唯有一双眼睛干净,却盛满了恐惧和哀痛。
见他们虽狼狈,身上却没有什么致命的伤,棠棠硬着心肠收回了眼神。
阿时骑马比他们快些,已经找到了季宴淮他们扎营的地方。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将这里的药草带过去。
季宴淮刚刚从东边的营帐回来,突然瞥见营地突然来了两辆马车,打头的那辆前面坐着戚白。
他眉头一皱,大步走过去。
“殿下……”
翻身下马的阿时一抬头,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眉头紧皱的男人,他有些心虚地跪了下去。
季宴淮没有理他。
而是看向戚白身后的车帘。
马车甫一停,那车帘一动,一个穿着青色长裙的姑娘就跳了下来。
与他的眼神对上,先是一愣,而后眼里亮着喜悦的光。
“谁让你来的?”
季宴淮紧紧盯着棠棠,冷冷道。
宛若一盆凉水,将棠棠心中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欣喜浇灭。
她嘴角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