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阳光正盛,棠棠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她抬起手下意识地挡住灼人的光。
季宴淮瞥见她的动作,往前挪了一步。
棠棠抬头,突然有些生气,“不用你挡。”
季宴淮没理她,而是看向倦霜,声音冷硬,“谁让你带她来的?”
倦霜望向身后。
戚白见季宴淮望过来,提下来一个袋子,解开上面的麻绳,露出里面的草药。
“哪来的?”季宴淮心中生气,却在看清麻袋里面的东西后,问道。
“姑娘弄来的。”倦霜回答。
却不敢说到底是怎么弄来的。
季宴淮也没问,而是低头看着被自己挡着的姑娘,只见她有些生气地一撇头,“是我们一起弄来的。”
季宴淮此时没时间和她计较,转头吩咐候在身后的侍卫将药材带去东营。
然后对棠棠道,“先去我的营帐里休息,明日就让倦霜带你回去。”
棠棠没吭声。
见她乖巧,季宴淮也不再废话,“倦霜,你带姑娘从这里过去,中间那个营帐就是。”
倦霜点头。
“我走了。”季宴淮低头朝她说道。
棠棠只低头用脚尖碾着地上的青草,也不说话。
他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顶,转身便走了。
棠棠察觉,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走吧,姑娘。”
倦霜低声道。
她知道姑娘来奉新绝不是简单来送药的,可这里这么危险,殿下不可能让姑娘留下。
也不知两人会不会又要发生争执。
棠棠没说话,只四处打量着。
营帐分布井然有序,按刚刚季宴淮所说的东营,是不是也有西营,南营和北营。
只是,他将这些营帐分得这般清楚是为了什么呢?
她望着连片的营帐,听着风里隐约的哭声,攥了攥拳头。
她自知此时不能去季宴淮的营帐,只要她踏进去,明日定会被送回常义县。
瞥见一旁有些出神地倦霜,她呼了一口气。
倦霜是习武之人,比她敏锐,她都能听见隐约的哭声,只怕倦霜听得更清楚。
虽然两人才相处了还不到三日,可她知道,倦霜虽冷面,内心却十分柔软。
于是,她转头看向她,“倦霜,刚刚过来的时候,你看见路上的百姓了么?”
倦霜脚步一顿。
“我真的想去帮他们,倦霜。”棠棠停下来,拉着她的手,眼神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