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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任由老两口咒骂,黎二说什么还是那俩字:不送!

    后头看热闹的都没啥兴趣了,冷嚯嚯的风大,拿炉子回屋睡炕上多好啊。于是人也散了七七八八。

    刘花香拉着光宗男人‘砰’的院门栓死了,隔着木门愤愤骂了句别想进她家院门。

    热闹散了。

    外头老两口气得半死,什么办法也没,敲门不给开,里头装死。最后是村长收留了两人连着车夫一晚,腾了个屋凑合凑合。

    黎老太进了村长家,抓着以前一起干活说话老姐妹的手,刚一开口还没抱怨一个字,就听老姐妹说:“以前你们两口子造的孽,都分家这么多年了,还要回来闹腾啥?”

    “不是我说你,跟着黎三过日子,吃着黎三家的饭,臭的那就臭一块去了,今个回来闹腾又勾起黎大心里不痛快伤心事,我想着周周那么小就没了阿爹真真的可怜……”

    “明个儿让阿毛去一趟黎大家,给送些我腌的野菜,这个好吃,别让周周伤心了,日子往前看,如今都好着呢。”

    黎老太连诉苦人都没有,她就不懂,就十来年没回来,咋滴一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匆匆收拾早早睡。

    黎大家里屋。

    一家三口从外头回来,个个沉默,也没说啥话,各自回屋。顾兆是一切看眼底,不好开口,乖巧跟在老婆后头。

    脱衣上炕,熄了油灯。

    黎周周穿着里衣,察觉到相公贴过来,便一胳膊搂着相公到怀里,相公脑袋靠着他的胸口,黎周周就有了一些踏实。

    “其实我就是担心爹。”黎周周说。

    顾兆嗯了声,胳膊紧紧环着老婆的腰,等老婆继续说。

    “我、我只记得阿爹以前带我去河边洗衣,给我摘果子吃,会抱着我,别的记不清了。”

    分家时黎周周五岁,阿爹去世当时懵懵懂懂的,可能还不清楚什么叫‘死了’,没怎么痛,之后的记忆就是从老屋搬出来,冷、饿,一直干活一直干活。

    “那时候我一提阿爹,问爹阿爹去哪里了,爹就抱着我不出声。”

    黎周周回忆,“后来我就不问了。”爹哭了,他从小到大就那时候见爹哭过,后来再也没有了。

    “相公,爹觉得他害死了我阿爹。”

    顾兆也是这么想,看得出来。

    因为内疚,黎大对周周很看重,村里人说黎周周哪哪不好,黎大便耕田攒银子盖院子给周周招婿,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护着。哪怕周周招了个读书郎干不了地里活,还要费银子读书,黎大也愿意供着。

    “日子往前走,都会好起来的。”顾兆只能这么说。

    “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