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难道就凭姬崇望愿意来她院子里多喝两杯茶吗?
顾柔很有自知之明,就在姬云蔻愣愣地捡起那几张纸不明所以时,她扑通跪下,当即便作悔悟状,仓皇哭道:“老爷、老爷,是妾身一时鬼迷心窍,都是妾身的错,可妾就做了这一回,您饶了我吧……”
姬云蔻也终于看懂了那几张白纸黑字写的什么,顿时也慌了,她并不知顾柔还私下往外放印子钱,用的……还是姬府的名头。
她深吸一口气,当即也要惶惶求情,这时林婵却哼出一声冷笑。
林婵盯着她,“收回来的银子呢?”
银子……
自是拿去打点雇'凶了。
因没料到林婵会查到此事,顾柔也没事先准备好说辞,怔愣过后,想拿自己娘家兄长来顶顶,可才措好词,书架那头的隔间有人“砰”地一声被推出来。
不是孙至兴是谁?!
这便是孙嬷嬷的侄子,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也就在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有点能耐,故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顾柔都是经孙嬷嬷的手辗转吩咐他。
此时小混混耷拉着脑袋,甚是心虚地看了顾姨娘一眼。
在买'凶残害家中子嗣这桩事上,放印子钱都算不得什么。
见到孙至兴时顾柔心就凉半截了,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就要开口辩解,然她凄凄望向姬崇望时,那些辩解的话却卡在喉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姬崇望有一双寂静到近乎冷漠的眸子,瞳孔里是毫无波澜的黑,嘴角平平抿着,情绪很不外露,可那并不代表他就无动于衷了。
混迹官场二十载,他看过的龃龉何其多,焉能看不明白她这苍白的辩驳?
只是他若知道自己残害姬玉瑶是为让蔻儿嫁给霍显,依姬崇望的脾气,恐怕一怒之下要将她发卖。
这就是为人妾的悲哀,连去处都掌握在主家手里。
顾柔捏紧拳头,试图寻个周全的借口将危害降到最低,正要开口,就听林婵恨恨道:
“你怎么敢,怎么敢对娴儿下手!”
顾柔一怔,半响才明白过来林婵怎么会是这副气急败坏的神情,若是为了姬玉瑶,她大可不必如此走心,原来林婵以为她此次要针对的人是姬娴与。
难怪她这么大动干戈。
姬云蔻闻言就要辩驳,“不是的母亲,我阿娘她不是要——”
“别说了!”顾柔忙打断她,齿间颤抖道:“是妾猪油蒙了心,只将平日与夫人之间那点口角记在心里,一时不平,这才犯下大错。蔻儿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老爷怪我,但莫怪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