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站着弯下腰,一个坐着仰起头。
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吻了个片刻,姬玉落攥着他腰间的吊牌不放,牌子上刻着个“锦”字,被她用指腹反复描摹,都描湿了。
分开时,霍显喘着气,哑声道:“姬玉落,你就作吧。”
他看着姬玉落发顶上的簪子,从没有一刻觉得此物这么碍眼过,于是想也不想就扯了下来,“噹”地一声,丢到桌案。
而后看她一眼。
这吻没消气,反而又起了火,霍显心里更闷了,他觉得姬玉落就是个王八蛋。
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她什么都不知道,占着一无所知就胡作非为,这人根本没有心肝,掐死算了。
没有心肝的人忽然顿了顿,说:“对了,锦衣卫如今成了众矢之的,府里不安全,不日更有祸事发生,京中也不安全,盛兰心是个女子,以防万一,不如将她送出城?”
霍显深睨她一眼,对旁人倒是有情有义得很。
这事他也考量过,于是道:“之前为她备了座宅子以防万一,过几日就送她出城。”
姬玉落道:“那就好,正是多事之秋,你身边离不得人,且路途遥远,男子也多有不顺,我让朝露等人护送她去吧。”
霍显想想,便应了,只拿眼瞥她,道:“你怎么替她打算起来了?”
姬玉落拈了拈耳珰,说:“她对我好,我自然也对她好,以德报德,有何不对?”
-
龚州。
萧元庭被府中管家以祭拜祖宗为由,匆忙塞进了马车里,一路就跟逃命似的,这也不准多歇,那儿也不准多停,日夜兼程抵达龚州一个叫元溪的小县。
萧家老宅就在这儿。
萧元庭回了老宅,累得浑身骨头都在叫嚣疼痛,足足睡了三日才缓过神来。
然而三日后,他才发觉家里这帮奴仆格外难缠,去哪儿都要紧跟着。
忒烦人了。
管天管地,还管上他出入花街柳巷了!
萧元庭大发雷霆,也稍稍震慑住了这些奴仆,众人可是怕了这萧小公子,管家只说好生看管,少让他去人多眼杂之地,也没说完全不让,那便睁只眼闭只眼得了。
然而痛快玩了几天,萧元庭就不痛快了。
元溪到底只是个小县,哪能有京都繁华有趣?就连花楼里的花魁,都不及京都小娘子的十之一二。
没劲,太没劲了!
萧元庭在温柔乡里醉了一夜,没精打采地躺在马车里,忽闻不远处传来喧闹喝彩之声,他眼皮分开,撩了帘子一看,竟是赌石。
败家玩意儿对赌最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