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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一个月,监察御史终于从江南回京了,胖了一圈,跟圣人直言江南私盐案并没有可疑之处。

    彼时陆恒刚从署衙回府,带着一身疲惫,在进屋时还是放轻了脚步,情不自禁踏进里间,即见余晚媱坐在软榻上,一针一线的缝百子衣,那件小衣裳上面绣了许多小兔子,甚是可爱,桌几上头的篮子里,还有做好的小鞋、肚兜之类的。

    她低着头,神色温和恬静,自他入内,便像是进了最让他舒适的避难所,他的心里眼里都只能看到她。

    或许他对她不仅仅只有那点龌龊肮脏的念头,也应该是有些许爱怜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荒唐的觉得,和她一起白头偕老、养儿弄孙竟也是种美妙的事情。

    余晚媱忽然放下小衣裳,蹙着眉抚到鼓起的腹部,陆恒急忙走近,“怎么了?”

    余晚媱摇摇头,“它动了。”

    陆恒的喉咙微动,不由探手去,掌下的小生命在极有力的动着,实在太神奇,他难得在她面前露出浅笑,“过于调皮。”

    余晚媱怔了怔,将眸光垂下,嗯一声,她卧床两个月,本来它若一直安静,她也可能一直没有什么感觉,可这几日它总动个不停,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她怀着的孩子是活的,她有时候会悄悄让它别动,它也会很乖巧的安分,但更多是不听她的,她在和这个小生命的不断对话里,终于对它生出了做为母亲该有的爱意。

    陆恒的手过了好一会才撤开,对她道,“不是说了它的衣裳不用做吗?”

    “我想给它做好衣裳,”她轻声道。

    陆恒抿住薄唇没再多说,留了句注意身子,便转进更衣室去。

    秀烟在他后头进屋,瞧余晚媱手里还拿着针线,便抱怨道,“您快别缝了,可别熬伤眼睛。”

    余晚媱笑了笑,“这有什么的。”

    “您就是心大,那会您给世子爷做裘衣,熬了好几个大夜,世子爷也没穿上几回,白瞎了您的心意,”秀烟叽叽咕咕道。

    她说的飞快,余晚媱想拦都没拦住,只好道,“你少说些没用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陆恒换一身朝服从更衣室出来,他朝她们看一眼,主仆二人立时噤声,好在陆恒没发火,抬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