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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恒浅笑,蹲身在他耳边提点,“十五年前圣人南巡遇刺。”

    陈肃惊慌失措了起来,“大、大人……”

    陆恒挥手让那些侍卫退远,前院的地上跪着陈家兄弟俩,陆恒很好脾气的看着他们,“本官给你们一刻钟,想好了回答。”

    他转身进到堂内,耳听着屋内自鸣钟的发条哒哒发出轻响,那钟下摆了一株盆栽,旁边有剪刀,他拿起剪刀慢慢修剪着花枝,直将那枝头的花骨朵一剪刀剪掉,那钟上的针过了一刻钟,他丢了剪刀,施施然出来,掀起下摆坐回椅子上。

    陈肃和陈宣互望一眼,陈肃咬咬牙,膝行到陆恒跟前,抖着嗓子道,“既然大人指了条明路,下官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下官和大人一样,心里只认三皇子……”

    陆恒眼睛都没抬,笑一下。

    陈肃还是长了心眼的,忐忑问他,“您会饶下官一条命吗?”

    他这时不免就有些恨陈氏了,若不是她,陈家又怎会和陆家交恶,眼下还被他捏在手心里,想跑都跑不掉。

    但他算盘打得精,好歹他也算是三皇子的人,陆恒若不饶他,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捞到好。

    陆恒笑,“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

    后头话不用说陈肃也明白,当即送了口气,果然如他所料,那就算抖落出来,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陆恒看他神色放松,伸手朝侍卫那头招手,便有两人搬了桌子来,摆上笔墨纸砚,再有一人手握着笔,便是要记陈肃的话了。

    陈肃开始说话,“那一百二十万两引银并非下官贪去,而是填补运司衙门银库内缺失的帑银,帑银共差四百二十万两,其中的两百万两确实为三皇子所吞,但另有两百二十万两帑银却是进了中宫的口袋,银库缺漏过多,下官也很无辜,只能让盐商交引银来填漏。”

    陆恒心里冷笑,原来三皇子也不全是背黑锅,难怪他离京后没动静,原是真有鬼。

    陈宣接着道,“十五年前那场刺杀,是皇后娘娘所策划,锦衣卫都指挥使袁俊是皇后的人,其手下胡镶皆为后党,皇后娘娘因不受圣宠,想借南巡派刺客杀了圣人,令东宫即位,可惜刺杀失败,又将此事栽赃到二皇子头上,从而除掉二皇子这个对手,这事是小的亲耳从胡镶口中探听到的。”

    他们的话悉数被记录下来,陆恒拿起纸张过目,确定无误后,递给侍卫道,“让他们摁手印。”

    陈肃还是怕的,急道,“大人若不信守诺言,下官岂不是没处说理。”

    “那你想如何?”陆恒把话拋给他。

    陈肃当下只想保命,那供词尽是对三皇子有利,不足以挟制陆恒,他道,“三皇子伙同王泽铭和王泽选兄弟,借多发盐引牟利,这事儿您得记一笔,只要户部一查,就能查出来。”

    陆恒眼神闪烁,老话重提,圣人当初为保三皇子可差点断了他的官儿,那王家之所以轰然倒塌,也是他拼着一条命,才诱出刺客,让王家有了洗脱不掉的罪行,圣人才不得不杀他们保三皇子平安,这次再被陈肃提及,一张供词,两个儿子贪污纳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