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太子妃在崇恩寺里诚心礼佛,日日誊经,哀家也有耳闻,既然太后受寒,太子妃不如多在此处尽尽孝心,也好静养身子,陪同哀家在这崇恩寺里多呆上几日,为她一同祈福,这般可好?”
晏君怀的眼眸稍沉,沈融冬眼睫微颤,翕动嘴唇,看向他问:“殿下,不知臣妾是否能应允?”
“太子妃说笑,”晏君怀旋即眉开眼笑,“这般能尽孝心的大事,便是你呆得再久,孤纵使想念,亦不能阻拦。正好,太妃久居深宫里,定然早已觉得无趣,这几日若是有太子妃伴在身侧,陪同解闷,尽上双份的孝心,佛祖定然开眼,让冬儿也能尽快痊愈,只是孤不能空缺了每日的朝会,不然,孤也要守在这里。”
沈融冬心下顿松,不管太妃是存了何种的意思,只要能让她暂时逃离晏君怀的眼前,她都觉得是万幸。
晏君怀陪同着她们礼了一阵佛,沈融冬身子渐乏,太妃见她要撑不住,晏君怀也一同看出来,便让崔进先送她回厢房里歇息。
临走前,沈融冬回望了一眼那尊佛像,像是那日里居高临下的晏迟一样,眼角眉梢掠起荣辱不惊的笑意,她显得如同愚昧无知的世俗人。
会不会,当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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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融冬心里的思绪犹如野草般疯长,杂乱不堪,无力修剪,她的沉思一直到了院门前,将要跨过院门门槛时,余光里望见崔进的神情郑重,似是有句话始终堵塞在喉咙里,不知道现下当不当讲。
她的脚步一顿,撇开杂乱思绪,问起崔进道:“崔侍卫,你是有什么事想要同本宫说明吗?”
“太子妃,”崔进犹豫再三,最终吞吞吐吐道,“属下的确,是有话要同您说。”
“什么话?”沈融冬微讶。
“方才属下在旁,将殿下同您的对话听得清楚,属下想知道,太子妃会如何选?”
沈融冬怔忪,她深以为,崔进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若是无人主动提及的事,他决计不会率先提起。
她微微讶然,放松了心思:“若是本宫不选,你觉得太子殿下会如何?”
崔进叹气道:“殿下虽对太子妃好,可是他言出必行,没有什么是做不到。”
“你倒是看得透彻,”沈融冬笑道,“既然你在殿下的身旁陪伴了那么久,深知道殿下的脾气秉性,那么依崔侍卫的理解看,本宫该如何选,殿下能高兴,本宫也高兴?”
崔进翕动着唇,沈融冬忽而又自嘲低眸:“罢了,不用你说明,本宫也知道,你是想着,本宫不能离开殿下,本宫应该对他好,早就该深深知足,对不对?”
崔进那些念叨在她耳旁的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年年如一日,她听都听烦了,关于崔进口中晏君怀对她的好,她甚至能够背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