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榆林总兵支支吾吾,元佑失了耐心,撇了手里的公牍,“将榆林侯那几个旧部叫来。”
略显烦躁时,他的语气流露出威仪,令榆林总兵几人感到不适,论品阶,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该以下犯上啊。
出于他钦差的身份,榆林总兵让人将那几个旧部传了进来。
元佑坐着没动,翻看起他们的人事卷宗,之后一一交谈,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不知怎地,几个老将平日里飞扬跋扈,却被这个年轻人来回支配,气场被彻底压制。
散会后,几人三三两两走出总兵府,边骂边叹,“什么东西,也敢审问咱们这些出生入死的老将,真当自己是天子的宠臣了!”
“那也没见你当场翻脸啊。”
“这不是看在他钦差的身份么!”
几人互相调侃起来,临到分叉路,各回了各的府邸,殊不知,他们身后早跟上了一拨禁军暗卫。
总兵府内,元佑圈了几个人的名字,将卷宗扔给榆林总兵,“按我说的办,每日监视他们的行踪,不可漏掉细节。”
榆林总兵板着脸拿起卷宗,哀怨地看了元无名一眼,暗道:你养了个大爷。
元无名笑着挠挠额,起身道:“你们继续聊,我去外面透口气。”
实则,他是去抽烟的,当烟锅升起袅袅白烟,他慢悠悠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刚沉浸在烟雾缭绕中,忽然瞧见一身单薄袄裙的殊丽出现在月门前。
“怎么过来了?”他熄灭烟锅走过去,关切地问道,“可是哪里不适应,但说无妨。”
殊丽递上药膏,弯唇道:“劳烦舅舅把这个递给元佑,督促他上药。”
“他受伤了?!”
殊丽点点头,没有详聊,将药膏塞在元无名手上,就准备离开。
元无名拦下她,“以渔啊,有些事不能摊开说,但舅舅想要告诉你,只要哪天你想通了,不想呆在宫里,就与元栩说,他会助你离开。”
末了,还保证道:“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不亏是父子,劝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殊丽感激之余,不免品味起他话里的意思,“那元佑不值得信任吗?”
若是自己想要离宫,为何不能同元佑讲?
元无名拍拍她肩头,苦涩一笑,“他们立场不同。”
殊丽听得云里雾里,再想问时,元无名已经换回嬉皮笑脸的模样,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简单的老将,是天子最得力的“暗器”。
“夜深了,快回去休息吧,锁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