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督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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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丽醒来时,脑袋晕乎乎的,望了一眼缃绮色的承尘,猛地坐起身,她竟然在龙床上睡了一宿。
时至辰时,天子早已离开,那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殊丽只记得自己被灌了酒,之后的事再无印象。
低头看了一眼完整的衣衫,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心虚地想,自己昨晚不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
前半晌,殊丽按照天子的意思去了一趟景仁宫,为周太妃量体裁衣。
因陈呦鸣的“死”,周太妃日渐消瘦,人也倦倦的,没了往日的雍容和喜欢凑热闹的欠劲儿。
量取完腰围,殊丽温声道:“娘娘瘦了,该注意休养才是。”
看着镜中枯槁憔悴的女子,周太妃笑得惨淡,“还不是拜陛下所赐,殊丽,看看哀家的下场,引以为鉴吧。入了后宫,就算为陛下生儿育女,也很难善终的,皇家薄情,始终如此,奈何,哀家到今时今日才算看透,蠢啊,蠢透了。”
“娘娘节哀。”
殊丽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即便对她没有同情心,也不会趁机去戳她的痛处。
“殊丽,能帮哀家一个忙吗?”
“娘娘请讲。”
“若有一日,朝廷抓捕了陈斯年,哀家想见他一面。”
这是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才能说了算的事,哪是她一个内廷小尚宫能插嘴的,“奴婢没那个本事,但奴婢可以为娘娘争取一下。”
“好,哀家记下你这份人情,殊丽。”
服侍周太妃睡下,殊丽拿起记好的尺寸准备离开,当她迈出月门时,瞧见两个老婆子正在殴打一个宫女。
宫女头发凌乱,双手捂脸,露出的脖颈上隐约可见条条鞭痕。
是禾韵。
后宫就是这般,一旦主子失势,主子身边最得宠的侍从就会遭受欺凌,谁让他们平时太招摇,有意无意伤了不少人。
陈述白念及往日恩情,没有将周太妃和她的侍从们送去冷宫或遣送出宫,如若不然,连同周太妃在内都会遭到践踏。
这就是殊丽不能让自己失宠的最大原因。
看着禾韵哀声连连地求饶,她没有一泯恩仇仗义出手,而是选择了漠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都是禾韵自作自受。
下巴砸在地上时,禾韵吐出一口血水,她强撑着手臂站起来,狠狠看向那两个婆子,“是殊丽让你们来欺负我的?”
两人愣了下,其中一人狠抓她的头发,“还用得着别人么,我们早看你不顺眼了。”
她们是景仁宫附近的打扫婆子,有次偷懒,叫禾韵逮到,被罚了月钱不说,还每人得了十个手板子,两人怀恨在心,终于等到报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