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为宋府小姐们作画,陈呦鸣没好意思过去凑热闹,一个人躺在后罩房二楼的外廊上晒日光,晕晕欲睡时,手里的蒲扇掉在了椅腿旁。
楼下传来小姐们的娇笑,听起来气氛和乐。
陈呦鸣捡起蒲扇,笑着伸个懒腰,这样的悠闲日子可真好。
一楼客堂内,画师做完最后一幅画时,得了宋夫人的赏钱,还是由宋夫人亲自送上的马车。
“先生画技精湛,不可多得,待家夫回府,老身会跟他引荐先生,为先生多开拓些门路。”
宋家夫妻是出了名的惜才爱才,又与人和善,画师稍稍点头,道了声谢。
等马车驶出巷子,车内的小厮递上几个瓷瓶,“主子,拿到了。”
陈斯年没有急于去接张胖子从宋府偷来的易容药水,而是使劲儿擦拭着手指,那会儿为几个宋府小姐摸骨作画,指尖染了不少胭脂水粉。
“猜我瞧见哪位熟人了?”
丢掉帕子,他抛出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张胖子挠挠脸,“宋府还有主子的熟人?”
“碰巧遇见,她并未瞧见我。”
“还请主子提示。”
陈斯年靠坐在车厢上,眉眼透着意味不明的光晕,“我死而复生的妹妹。”
此趟被请来宋府,还真是收获颇丰,不仅拿到了易容药水,还见到了陈呦鸣。如此说来,新帝没舍得残杀手足了。
即是如此,待到狭路相逢那一日,新帝也会给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一次回头的机会吗?
陈斯年笑得肩膀轻耸,满眼讽刺。
张胖子惊讶不已,“新帝竟然虚晃一招,那......主子是否要将宣王抓回去?”
陈斯年冷冷瞥他一眼,那一眼很是无语。
张胖子反应过来,他们现在处于皇城,而非榆林镇,哪里能在天子和重臣的眼皮底下带走一个被保护起来的人。
陈斯年接过药水,掀开盖子一一嗅闻,宋老太师的易容术举世无双,只不过除了药水,还需要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方能在危及时刻金蝉脱壳,换张脸,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薄如蝉翼的面具,比药水还要难做。
这时,张胖子从椅子底下掏出一个精致的冰鉴,一打开还透着寒气,“这是从那老家伙的密室里顺手拿来的,好像是一张脸型面具,主子看看,能派的上用场么?”
张胖子跟随陈斯年之前,是榆林镇通缉的盗贼,但凡被他盯上的东西,就没有盗不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