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人老了,管不了那么多。”
身侧的嬷嬷疑惑道:“煜王殿下为何要去西厂惹事?”
太皇太后迎风哼了一声,由着嬷嬷搀扶慢慢往回走,“哀家低估了殊丽那妮子,她啊,很会辗转在男人之间,利用柔弱之态,博取男人们的怜惜。”
“......煜王对殊丽?”
“感恩之上,喜爱未满。”太皇太后顿感头胀,是自己让殊丽多接近老五的,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美/色误人,误人啊!
与此同时,冯姬火急火燎地跑进御书房,向陈述白禀告了西厂那边的冲突,以及瞧见太皇太后踟蹰不前的经过。
陈述白并没有如太皇太后所想的那样,会去嫉妒老一辈的偏爱,那份不平衡早在弱冠前就已完全释怀,如今反倒庆幸没有得到过老一辈的偏爱,才能让他做出某些判断时,不必顾及恩情和亲情。
“让老五宣泄吧。”
从自己和长兄夺嫡开始,老五就处在压抑中,或许他也有过夺嫡的想法,故而在自己登基后,他会提心吊胆,试图以修行为掩,掩去曾经流露出的野心。
人憋久了会疯的。
不比别人只看到了表象,陈述白知道,那个少年的每一鞭都是一种宣泄,一部分是为了尚衣监的小绣女,一部分是为了惩戒西厂,还有一部分是为了释放长久压抑的恐惧。
由着他吧。
“传殊丽过来。”
冯姬讪讪地退了出去,掐腰站在黑夜中思忖着天子的反应,百思不得其解,见冯连宽走出来,赶忙跟了上去,“爹,陛下为何放任煜王撒泼啊?”
冯连宽是奉命前去西厂解围的,闻言敲了敲冯姬的脑袋,“笨的你啊,在陛下心里,自然也看不惯西厂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借煜王之手给西厂些教训。你看着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内廷衙门取代西厂,成为陛下的专属鹰犬。”
“那陛下为何说是一种宣泄?”
“那是皇族之间的复杂牵扯,说了你也不懂。”
冯姬整理整理衣冠,嬉笑道:“爹,若是成立新的衙门,您觉得儿子如何?”
冯连宽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功夫如何啊,敢去侦察暗杀吗?”
“那得历练啊!”
“一边凉快去,先学会如何将陛下服侍得舒心再说!”
两人一路絮絮叨叨,分开后,冯姬去了尚衣监,冯连宽去往西厂。
此时西厂前,张执脸上见了彩,多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煜王握鞭轻喘,并不惧怕西厂缇骑们渐渐变色的脸庞。
冯连宽走上前,挡在煜王面前,笑道:“陛下传煜王见驾,今日的切磋就到此为止,各自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