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嫡出”两个字有所安慰。
宇文姝的情绪渐次平息了不少。
宫女立时趁热打铁,“再说了,宫中的小皇子小郡主们,哪个不喜欢您呀?六皇子可是成日的黏在你身边呢,是不是?四公主哪有您这么好的人缘。”
宇文姝扶着她的胳膊,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犹在恍惚,眼眸里看不出喜怒,那目光飘无着落地盯着虚处,良久才微不可见地颔首。
窗沿边上仍是叽叽喳喳围聚着吃葵花籽的雀儿。
皇后跟前的婢女恰好路过,在高墙外驻足听了半晌的只言片语,沉默地摇头叹了口气,仍朝禁庭深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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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丈下朝后照例在太监值房处小坐了一会儿。
此番煮茶多等了些时间,因而出外朝就已过了午。
长子梁敏之正等在第二道宫墙的门下,父子俩碰面后,便不紧不慢地沿着甬道信步前行。
“周伯年一死,事情总算翻了篇,父亲你也能睡个好觉。”梁敏之难得松口气,“虽然略有折损,好歹是保全了家里。只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大伙儿怕是得夹着尾巴上朝了。”
周梁两家交好乃是不争的事实,哪怕账面上做得太整齐,悠悠之口防不住,多少会遭人非议。
为了和周伯年划清界限,舞弊案案发至今,梁氏一族在每次的朝会上简直大气也不敢出,齐刷刷的闭了嘴,安静得异常低调。
梁少毅掖着手悠悠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些都是小事。要扎根固本,原就是用小火烹鲜,急不得的。”
梁公子仍觉得难办,“话虽如此。”
“但周家失势,咱们目前又要避嫌,六部空出来的职缺可就不好再填人上去了,对梁家也是桩损失。”
“是啊。”
梁国丈惆怅地吐出一口气,只好安慰儿子,在他肩头轻摁,“总能慢慢再讨回来的,得有耐心。”
“嗯。”梁敏之顺从地点头,接着问道,“对了,长姐是有让人带什么消息么?”
“没什么要紧的。”他收回手,“只是叫我们多盯着点重华公主。”
梁国丈习惯性地眯起眼,“这丫头属炮仗,来势汹汹绝非善类。近来,她那边的声势的确有些嚣张。
“是得想个法子,压一压她的气焰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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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三月,艳阳好似就没停过,连着十来天的大好晴日。
商音找了个借口进宫,趁鸿德帝犹在朝殿听政,她带着今秋拐入归月阁内。
这小阁楼从前是藏书的地方,之后闲置了,而此地临着老太妃们的住所,索性便辟出来以作杂使的库房之用。
为方便宫人值守,殿宇旁的屋舍置办有桌椅床铺。但照顾老宫妃的,也多是些老宫女、老阉人,久而久之,已把这值房当做歇脚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