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因为没等到方灵均吗?把气撒我头上算什么!”
她脸上怄得通红,大声道:“我怎么是因为他对你撒气了!”
对方嗓音更大:“难道不是吗?”
商音:“我不是!”
隋策:“你就是。”
商音张着嘴只顾喘气,竟无言以对,这还是她第一次让人怼得还不了口。
她心里莫名感到生气,而这股气居然是因为她隐约意识到“隋策是真的生气了”而就此萌生的。
“好心没好报。”
那边的青年让她三言两语挑得呼吸发急,转身重重几步行至圣祖雕像的一端,撩袍坐下,扔给她一个后脑勺。
商音见状,同样不甘示弱,她像是怕被人看出露怯,特地朝他哼了一声,也走到另一端去愠恼地背对而坐。
两人就这么各自占据了雕像的一角,使得被夹在中间的圣祖还挺不好意思。
我铁定不会同他说一个字。
商音坐在雕像下,斩钉截铁地赌咒发誓。
再搭理他就不姓宇文。
本来便是他的错。
他明知道会封禁那么多天为什么不早点提醒,他能听见今秋与自己的谈话怎么就听不到书库锁门的动静。
可见是故意的!
他还那么大的嗓门,还对自己无礼!
商音抱着膝盖,脑子里唱大戏似的不停地无能狂怒。
我不理他了。
绝对不理他,这辈子都不理他!
重华公主在角落里把自个儿憋成了一只沸腾的茶炉,四面都在往外冒烟。
隋策不说话,她也不吭声,这场冷战来势汹汹,很快便将夜幕耗进了皇城。
天边最后一抹红隐没于池畔之中。
墙根下打盹儿的老猫伸了伸懒腰,许是嫌冷,也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另寻别处去过夜了。
天启书库本就僻静,他俩偃旗息鼓后,周围几乎是落针可闻,除了远处夏虫与鸦雀的低鸣,就剩双方清晰分明的呼吸声。
随着戌时渐至,窗前投下的微光在商音的脚边缓缓收梢,黑暗如有实质,森森然地让人没由来打了个激灵。
她开始体会到此地不同寻常的凉意了。
为了便于藏书,库房建在整个少阳院最遮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