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祸难生于邪心。”
他忍不住往前倾身,“我们二人作为大石子村唯一的活口,十多年来无不盼望着有朝一日能踏入京城,以举子身份走进皇宫之内,向天子陈述冤情。”
但皇天待人如此苛刻,他们分明已然更名改姓,潜藏在别处相安无事数年,却竟在乡试时不知为何被梁家人认了出来。
以至于上京敲登闻鼓的途中遭到不止一批杀手灭口,还连累不少无辜的秀才惨到毒手。
“大哥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我。”
程林青认真道,“我若丧命,这世上便再无人能说出真相,梁家就要踩在上千人的尸骨上吮血噬肉,不知多少年!”
“你放心。”商音与他晓之以情,“我们和梁家一样有不共戴天的仇,但如今皇上重病不起,内阁又有半数在梁氏的掌控之下,事情急不得的……”
“倒也并非全然没有门路。”
说话的是方灵均,他略一思索,“我可以去找太子陈冤。”
商音:“太子哥哥?”
她当下一皱眉,“行不行啊,他可是梁少毅的外孙——亲外孙。”
“行。”他语气笃定,“你们或许不了解太子殿下,他同梁家不见得是一条心。”
再说方灵均背后还有方阁老,他能帮忙确实事半功倍。
商音一瞬间就宽慰了不少。
到底是自己曾经看上的男人,不怪她当初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嫁去方家。
公主正色地在小方大人肩头拍了一拍,委以重任,“那就靠你了。”
他颔首,“事不宜迟,我即刻跑一趟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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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重华府外盯梢的人几乎是从前的三倍,府中的任何风吹草动,不到半柱香就能传进梁家书房。
“方灵均居然也掺和到这件事里来了。”
梁敏之急得团团转,他自己原地拉了一会儿磨,又朝老父亲道,“大半夜的,他不回自己的府邸,竟辗转去打搅太子,您说他安的什么心。”
“还能安什么心?”梁国丈摩挲着太师椅的扶手,指尖在上头轻敲,“这愣头青是去告状了。”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们手中,皇帝病不病倒又能如何?方玄远护犊子不说,这些年早看自己不顺眼了,而宇文显又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要不。”
梁大公子灵机一动,“我们现在就派人,去把程林青给杀了,一了百了。”
他抬起头冷哼,“你以为,人是这么容易杀的吗?”
“自从上次你稀里糊涂到公主府找东西,皇帝下旨足足添了一倍的巡防,都快赶上皇城了!怎么杀?”
梁敏之:“……”
可恶竟是他的失策。
紧接着他想到曲线救国:“那不如,去杀了方灵均?”
梁国丈缓了好久没当场发作:“你杀他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