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谋士们有些忧心忡忡,“君上此次贸然出兵,得了林州,又有秦郡主在手,南州亦是掌中之物,可这势头太盛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龙椅那位只怕也要坐立难安了。”
副将们则是意气风发,纷纷开口道:“叛贼不剿,一年比一年势大,皇帝的龙椅就能坐的安稳吗?”
“更何况君上此次发兵打的是反贼,是为了抢回意中人,古来多少豪杰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是皇帝来了也不能说什么!”
最年长的那位谋士颇是担忧道:“可就是君上心仪秦郡主这事……说出去几人能信?”
众人纷纷闭了嘴。
他们这次出兵占尽天时地利,连为抢妻而夺城的由头都好的不能再好,偏偏抢的这个人不太对,全天下都知道楚沉和秦真当年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这忽然就变成了心上人,谁敢信?
楚沉抬眸看向众人,“孤信。”
他只说了两个字,底下众人再次哑口无声。
殿中静默了片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决定先找点别的事情来讲。
左下方副将率先开口道:“末将已经清点过戴贼底下兵力不足七万,先前围南州事吹嘘自己十万大军围城,可笑是秦王居然真的信了,一仗都没打,就把女儿嫁给了这老贼!”
楚沉合上名册放到一旁,语调微凉道:“她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取林州。”
底下众人又接不上话了。
右边的谋士感慨道:“秦郡主病弱之际尚有如此野心,全盛之时又当如何?”
方才说人可笑的那个副将小声接话道:“有点可怕。”
楚沉笑了笑,翻了几页账册一目十行的看着。
底下众人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好,外头的侍卫匆匆进殿而来,“启禀君上!东安侯求见!”
“他来得倒快。”楚沉随手把账册合上了,“让他进来。”
底下众人低声道:“东安侯来干什么?”
“听闻他同秦郡主交情匪浅,不会来是横插一脚的吧?”
谢荣华迎着议论声快步入内,上来就客套寒暄,径直走到了身居主位的楚沉面前,“一别三年,楚兄别来无恙?”
他不过双十年纪,姿容俊美,一双狐狸眼显得人很是精明,面上带笑时却能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亲近之意。
可听过谢侯名号的人,都知道这一位是经商的奇才,短短数年便以一己之力将封地变成了整个大庆最富饶的地方,说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楚沉端坐主位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来人,语气淡淡地问道:“东安侯此来林州,只是为了同孤叙旧?”
“叙旧是肯定要叙的。”谢荣华笑道:“不过我此次来,有一桩极其要紧的事,还望楚兄能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