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儿短暂的愣神后,只将脸微微一鼓,目光微微一垂,面露沉思状,心道,今儿个真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活阎王活霸王竟然变得有几分人样来了,莫非节日靠近,他今儿个兴致好的缘故?
横竖,元宝儿才不相信,是为了体恤他的缘故。
正当元宝儿鼓着脸,小嘴里冷哼一遭时,这时,便又听到里头悠悠轻笑一声道:“那一把软骨头哪够爷折腾的,一板子下去骨头便断成两截了,回头将身子养结实了自有他受的时候。”
伍天覃云淡风轻的说着。
话一落,屋子里头便响起了鸳鸯银铃似的轻笑声道:“爷可真坏。”
门口外头的元宝儿听了便又一时气得龇牙咧嘴了起来,小脸气鼓鼓得直接鼓胀成了个球来。
他就说嘛,鬼阎王什么时候转性了,他娘的,他个大鳖怪,他个大坏种,他怎么会体恤下人,将下人当人使呢?
他就知道,他若看着好的时候,一准憋着大坏呢?
就像他初来凌霄阁那一日,正好撞见那伍天覃将人当作活靶子练箭消遣,他彼时笑得有多漫不经心,笑得有多云淡风轻,那张好看张扬肆意的皮囊下,就有多么的残忍和狠辣。
记住,元宝儿,定莫要被这人外表所欺骗蛊惑了。
记住,他是个大坏蛋,大阎王,大变态。
无论何时,都要记住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何人在外头鬼鬼祟祟?”
正当元宝儿气得要跺脚骂人之际,这时,屋子里的人十分敏锐,竟留意到了门口的细微动静。
只淡淡问了一遭。
门口元宝儿将白眼一翻,在心里头臭骂了一百句娘,这才揉了揉脸,晃荡着胳膊掀开帘子进了屋。
一进去,便见卧房里头无人,软榻上没有,次间的案桌交椅上没有,视线在偌大的屋子里来回扫了好几遍,这才在南边的临窗前瞅见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伍天覃这日倒是穿得招蜂引蝶,花枝招展的,他这日竟穿了一袭金色华袍,鹅黄色绣着金丝绣线的袍子美轮美奂,上头小朵小朵淡黄色的玉兰花精致又空灵,头上往日里喜爱佩戴紫金冠,这日却只佩戴了一枚玉簪,衬托得整个人俊美绝伦,美过最好看的月石玉器。
啧,简直比姑娘家还要花枝招展。
元宝儿发誓,这姓伍的衣裳的颜色,比二姑娘箱笼里的衣裳的颜色还要齐整得多。
上回穿了件淡粉色的袍子便罢了,这回竟来了件金的。
远远的看过去,光彩逼人,瞧得人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