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哪个赌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胃赌气。
元宝儿一边费力地塞满了整个嘴,一边却鼓着脸,将脸扭到了一边去,肚子和胃虽然屈服了,可是他元宝儿的心气还没服,依然还有些拿乔似的,恨不得拿后脑勺对着那厮。
他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从的小模样落入了伍天覃眼里,从伍天覃这个角度看上,只见他的侧脸鼓得似半掰屁,股,又圆,又白,圆滚滚,又白花花的,看上去莫名滑稽又可笑。
不过,太过乖顺顺从,就不是他元宝儿了,也不知为何,这狗东西这股死犟死犟的臭脾气,偏生就入了他的眼了。
若是换做旁人,哪个敢在他伍天覃跟前甩脸子,早一脚被他踹飞了,可这狗东西,他偏生有本事在他跟前甩脸拿乔,还得让他顺着他,他顺着还不够,竟还绷着一脸的小脾气,轻易不会消散似的,他倒是傲娇上了。
不过,眼前这副鼓着脸,咬着牙,拿乔的小模样,令伍天覃一时恨得牙痒痒,却偏生有些无可奈何似的。
只觉得这狗东西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似的。
“行了,爷都伺候你吃了,还不赶紧过来给爷剥上一只,闹了一上午,爷饿了。”
话说,伍天覃将毛巾朝着桌子上一搁,而后忽而抬手将一旁的元宝儿一扯,只拽着他的胳膊将他一把扯着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随后伍天覃懒洋洋的点了点下巴,朝着元宝儿发号施令了起来。
元宝儿以往都是站着或者跪在一旁伺候着这厮,这日竟赏了他的座了,元宝儿也不客气,只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将嘴里美味一口一口嚼着慢慢吞咽进了肚子里,这才舔了舔嘴,翻了个白眼后,不情不愿地抬手取了只螃蟹来,替那姓伍的剥弄了起来。
起先,用勺子挖蟹膏时,元宝儿还忍着耐心,一勺一勺舀着往碟子里堆放着,慢慢的,轮到用剪子钳子取肉时,剪着剪着,他用不习惯那玩意儿,便不由自主地用嘴用牙齿代替了起来,只一口一个“呸”,将那蟹身里的蟹骨头用牙齿咬开了,也不往桌上吐,直接岔开双腿,将两条胳膊枕在大腿上,咬上一口,便埋头朝着地上吐一口,再然后,用手指头从那蟹身蟹缝隙里将那一条条一丝丝蟹肉给徒手抠挖了出来。
一个蟹,就那般在元宝儿手嘴并用中尸骨无存了。
于是,当元宝儿端着两碟呕吐物似的玩意儿送到伍天覃跟前时,伍天覃扫了眼碟子里鼻涕似的条状物,又扫了扫他脚下那堆螃蟹尸骨,再扫了眼自己盘子里,方才为元宝儿剔蟹时,那只用蟹骨蟹身摆放好的完完整整地螃蟹壳时,伍天覃终于没能忍不住,闭着眼,缓缓呼出一口气,随即扭曲着张脸,一字一句咆哮道:“狗东西,给爷滚出去!”
“得了。”
元宝儿巴不得,他这话才刚一起,他就跟脚踩着风火轮似的,嗖地一下起了身跟阵风似的往外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