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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言官,没见到的事情不能乱说,但亲眼见到的事情,却也绝对不能装糊涂不报。

    他不想和谁为难,但是他不能辜负自己这三品中正的官职,不能辜负这“中正”二字。

    没想到太子下手居然这样狠,九户人家,一个活口都没有。上至耄耋老者,下至垂髫孩童,无一幸免。

    太子这样的人,一旦登基,岂不要民不聊生?

    杜丰生心事重重地出了北宫门。皇上在净尘司那里确认了一番,知道杜丰生报上来的事情无差,便赶着去议政殿上朝了。

    朝堂上,却只是询问了太子派出去给雷千琉下旨的人是否稳妥,估计着现在应该到了那里,只字不提那工匠之事,自然也不可能说那腰牌之事。

    太子觉得,既然织星的人已经看到净尘司拿走了腰牌,想来他们也不会在那边多做逗留。织星是后启程的,路上还少不了花时间寻找那两个工匠,如今都已经回来了。想来净尘司的人,应该只是与她前后脚儿,便能回到京都城。

    父皇今日早朝来晚了这么久,这可不像父皇一贯勤政的作风。多年来,若无什么要紧禀报的耽搁,父皇是绝不会于晚早朝的。

    难道不是有人来禀报了父皇腰牌的事儿?可是父皇为何没将他留下来询问?

    太子慢悠悠地出了议政殿,直到下了长阶,也没有人叫住他,喊他到御书房或是乾清宫去。

    皇上不叫他过去,他反而更有些担心。

    皇上没叫太子,却在下午派人传了宸王到御书房去。

    宸王午睡没醒的样子到了御书房,向皇上施了一礼,笑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看了他那睁不开的睡眼一眼,不悦道:“倒是朕扰了你的好眠。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午觉要歇到明儿早上不成?”

    “儿臣前几日不是病了吗?现下还没怎么好利索呢,整日里浑身乏力。”宸王笑道。

    “既然乏力,就坐下说话。”皇上的声音和缓了些。

    原本也不是真的和他气恼,他这般吃了睡睡得香的,反而是好事。

    “曲福城的案子,你怎么看?”皇上被宸王这懒洋洋的样子影响得,也有些倦怠,靠在椅子上缓声问道。

    “不是已经结了吗?”宸王笑道,“儿臣以为,父皇的处置甚是得人心。想来现在无论是民间还是朝野上,都对父皇惩治贪官的举措赞不绝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