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捻须沉吟,“那个关欣厨艺倒是不错,只是这件事容父皇再考虑考虑。”
“父皇,其实女儿非常感激她,不仅是我,是我们整个长安的百姓都该感谢她,没有她,今年的寒冬又不知道会冻死多少百姓,又或有多少百姓会因为炭烟中毒而亡。没有她,我朝的饮食文化与茶文化也不会有这些新的突破与改变。”
“是啊,有了这铁炉子,朕在这批阅奏折也不会觉得寒冷了。那姑娘倒是为我朝百姓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父皇,这样一个对我朝有恩的人,现在却在被冤枉,被抓去审问那莫须有的罪名,女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只好来求您了。”长乐满脸的痛心不是作伪,她确实是在痛心,痛心李承乾的堕落。
李世民眉头皱起,一脸诧异,“你说清楚,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被冤枉。”
长乐把整件事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隐去了对侯耘昌与贺兰楚石的猜测,这些,她父皇会自己派人去查到的,她不必说,说了,反而会弄巧成拙。“事情就是这样,酒楼里的菜品我们都吃过不止一次,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而且女儿跟您坦白,那酒楼是我与六娘拉着关欣经营的,关欣是市井之人,闲云野鹤惯了的,但六娘的身体不能没有她,我怕留不住她,所以才拉着她开了那个酒楼,就是想给她些牵绊,让她不好轻易的离开,只是为了不给皇家带来不好的影响,才没有公开。楼中的掌柜是我派去的人,一切食物的安全都是信得过的人在经手,根本不会出现中毒的可能,父皇,这明显是有人在给关欣使绊子啊,现在府衙的人已经把人带走去问话了,六娘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六娘是重情意的,女儿劝不住,可她那身子骨刚刚才有了点气色,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折腾。”长乐把她那份担心毫不遮掩的表漏无疑。
“混账,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敢如此的胆大妄为,接连害死四条人命,只为冤枉这一人,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样的胆子来做这目无王法的混账事,长乐放心,那沈从文能力是不错的,不会私自动刑逼供,既然她没做过,沈从文也不会冤枉她,朕这就传旨大理寺,一定要从严办理此案。”李世民面带寒霜,他早知道那酒楼是有长乐掺和进去的,他也相信长点心的人都该知道这其中的关节,知道还敢如此做,分明是没把这皇家的公主看在眼里,不仅如此,还接连弄出四条人命,还真是胆大包天,岂有此理,一定要严查到底。
“多谢父皇,有您做主,女儿就放心了,女儿看望兕子之后就去找六娘,让她放宽心,免得她急出病来。”
“嗯,去吧。天凉,你也多注意着些,回去告诉六娘,不要担心,有父皇在。”李世民有些感伤的目送女儿离开,但那感伤也只是一瞬,长乐前脚刚走,李世民后脚就叫人宣了大理寺卿速速进宫。刚安定了几年,就有这样大胆包天的混账东西来欺压他的百姓,他绝对不能容忍。
长安城的府衙里,并没有升堂问案,沈从文是把人请到了府衙的后堂。他心中也知道这关欣是冤枉的,而且还有六公主随身跟着,他也确实不好把人弄到大堂上威吓。
“公主请用茶。”沈从文请了豫章坐在了上首,他自己则是陪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关欣在他对面,“姑娘也请用茶。”
“大人客气,有什么问题,您就问吧,民女必当知无不言。”关欣开门见山的说道,他对沈从文的印象稍微的好了些,虽然最开始因为他没有及时派人处理此事,有点看不上,但是这两次的接触来看,这人不是昏官,或许就是因为那些缺德鬼的威压,他才不得不那样做,说到底也是迫不得已,情有可原,何况对她的态度也还算温和。
“多谢姑娘的深明大义。那还请问姑娘,昨日从府衙出去之后可有再见过那王吴氏。”
“没有,我跟着公主回去之后,就一直待在公主府中,在场的还有五公主,昌宜郡主,程府的七小姐,尉迟府的少夫人及小姐,以及霍王妃,她们都在场,皆可为我作证。”
“还请姑娘再仔细回忆一下,是否与别人有过过节或仇怨。”沈从文示意旁边的文书官做好记录。又状似随意的扫了眼喝着茶水的关欣,这人在贵人眼里果然是不同的,哪里有一点下人的样子,再隐晦的瞄了眼上首处,他可没见着谁家的婢女侍从可让一国之公主屈尊降贵的来贴身保护,也没见着谁家的婢女侍从行为谈吐如此不卑不亢,而且来往甚密者皆是非富即贵。
“哎呀,你要说仇怨啊。”关欣皱着眉,做出思考的样子,“我还真没印象了,大人您也知道,我是开酒楼的,做买卖嘛,和气才能生财,我运气不错,酒楼生意还算红火,或许挡了谁的生财之道也说不定,但是城中酒楼那么多,我还真说不上会让谁心生了怨念。至于其他人,侯耘昌算一个吧,当初他在我店中闹事,当时惊动了巡逻的金吾卫,后来还是公主亲自到场,才把他震住,或许他对我也有些怨念吧,再有就是太子殿下,我想大人也应该听过之前市井中的传闻,但我与太子殿下那都是误会,早已解释清楚。再其他的我就真想不起来了。”
你瞧瞧,仇怨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接触得上的,不是国公之子就是太子。沈从文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后槽牙疼。
“那王吴氏母子三人,今早被发现死于家中,姑娘对此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