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户部衙门外,左相王显也是酸溜溜地建议他去找秦烟商量,他秦文正是老子,让他拉下老脸去找秦烟?或者换句话说,去求秦烟?
秦文正怒火中烧,胸腔剧烈起伏,他毫不怀疑,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得心梗至死。
宋眉又准备再开口劝说自家老爷,秦文正却微喘着气出声:
前段时间,在商场上处处针对我们的闻氏商行老板闻洛,背后之人就是秦烟。
宋眉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秦烟?
秦文正深深叹了一口气,
从闻氏商行围堵我们开始,到之后四叔抵押铺子给余庆丰,甚至再到如今的四叔去江南屯粮,这桩桩件件,搞不好都有秦烟的手笔。
她做了那么久的局,会轻易松口将铺子庄子还给我们?
秦文正此刻心中有了些猜想,秦烟如此动作,应该是因为那些都曾是她母亲沈时英带来的嫁妆的缘故。
沈时英若是沈时英还在,如今不会是这个局面
秦文正扯了扯唇角,沈时英在时,他从来没操心过银钱,若她还在,自己又怎会陷入此般困局。
当真要他这做父亲的,去求他的女儿?
秦文正看向失魂落魄的宋眉,未开口的话吞了回去,他居然第一反应是又想到了沈时英。
沈时英从来不会露出此等颓丧的神情,她那张美艳的脸上,从来都是明媚张扬,生气勃勃。沈时英不是个寻常弱女子,她善于主动解决问题,给身边人带来力量,而不是遇到麻烦就失了主意,只会哭哭啼啼。
秦文正不想再看宋眉的那张丧气脸,蹙着眉开口:
用库房的银子,或者卖点古董字画,照着嫁妆单子买点差不多的铺子,给秦念添进去。
闻言,垂着头的宋眉身体一僵,却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应声。
秦文正发觉了宋眉的反应有些不对,他眯眼,问向宋眉:
怎么回事?
宋眉咽了咽口水,手中紧攥着那方已经被绞皱了的丝帕,最终还是抬头看向秦文正。
除了相爷的薪俸,府中已久无进项,全靠之前的家底支撑,哪还有银钱去买铺子。
之前生意被闻氏围堵,闻氏大张旗鼓地打价格战,四叔应对无法,也只能跟着砸钱,但生意上的资金很快就无法周转。
四叔找到我说了情况,那么多年的生意,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我只能也陆续给四叔送银子,也变卖了一些库房中的古玩。最后也只是杯水车薪,生意每况愈下
秦文正抬手,让宋眉不再继续说下去。
秦文正闭目,身体瘫向椅背,心中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他比谁都明白,银钱,对于行走官场是多么重要,哪怕是到了他这个位置,也逃不开对钱财的依赖。
看来昭仁郡主府,他必定得亲自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