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有些怔忪。在更久以前的少年时代,他确实想过,如果有一天晚苓嫁他,他绝不会再要其他任何人。
那时候他不是储君。
他甚至觉得三哥要继承大统,晚苓就算贵为皇后,也注定要与人分宠,对她很是不公。
然而世事难料,无论人还是局面。很多事情都被时间改变了走向。
他和晚苓之间出现了一道裂痕,哪怕如今开始结痂,那印记也像是会天长地久地留下来。而他也不可能再承诺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他失去了这份自由。
气氛变得沉重。
顾星朗陷入纷至沓来的各种思绪。有晚苓,有段惜润和上官妧,有家国天下,也有过去、当下和未来。很多事情乍看之下是清楚的,一旦细想,就变得复杂而混沌。
阮雪音不知道他的千头万绪,只道是与纪晚苓有关。
她的心情莫名有些糟糕。
两个人几乎在一瞬间同时觉得,讨论感情问题,实在不如讨论其他事。那些在别人眼里费心费神的真真假假、计算谋划,此时在他们俩看来,都远比这些问题来得简单。
至少能理得清楚,不至于脑子越想越乱,心情越想越糟。
顾星朗沉默,似乎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阮雪音不知道自己的坏心情从何而来,但她一向没什么情绪起伏,调整起来也容易。终归是别人的事情,就让他们去纠缠不清,自己一个局外人,何必跟着难受?
第五十六章 开门见山
但正如顾星朗所说,天下是一盘棋,皇宫也是一盘棋。阮雪音入了棋局,便不可能独善其身。哪怕她自己的目标和路径都明确,也很难不被别人的目标和路径,拉入漩涡。
便在第二日午后,上官妧来了折雪殿。
上次说要向姐姐讨茶,姐姐一直不邀请,我只好不请自来了。
还是那把甜糯嗓音,但语气已没有了昨晚的绵软。阮雪音脑中再次响起那一声声妧儿,觉得凉飕飕的。又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是男子,或者也很受用?
云玺见她走神,伸出左手食指从背后戳一下她胳膊。
阮雪音这才回神,微笑道:那日之后一直不得空,时间一长,便有些忘了。你要来,我总是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