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个半晌。
没有谁。这是一个国君对臣子的提醒。因为是你,我才直说。换作别人,已经处置了。
她忽然灿笑,眸光却冷:可微臣已经犯下大错,说出的话作出的允诺也不可能收回,君上打算如何处置我?
竞庭歌。
她站起身,恭谨一拜,却不跪,整个人俏生生立着,脊背比任何时候都挺直得刻意:
庭歌有违君命,该当受罚,但凭君上处置。
你知道我不会处置你。
我不知道。眸光里的冷蔓延至唇角,以至于那灿若明霞的笑意都染上严冬霜色,君上要求臣子恭顺慎行,臣下未能遵守,自然要处置。没什么会不会的。
慕容峋面上也浮起霜色,你料定我拿你没办法。他同样站起身,走近她气势逼人,阮雪音也如你这般,生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吗?
第一百九十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前所未有地,竞庭歌没有接上此刻对话逻辑,怔了片刻道:你有病吧。
有时候我在想,惢姬挑中你入门,除了看出你机灵天分好,可能也因为这张脸?这张脸他看了五年,近两千个日夜,仍不觉腻,一个智谋过人又容色出众的女子,注定要站到最高处,站在一位君主身边。脑力能助她扬名,姿色能保她不死。
他自然不知,几个月前在祁宫挽澜殿,顾星朗也问过阮雪音类似的话。关于美貌是否蓬溪山标准。
竞庭歌理解一瞬他这番话意思,未着急反驳关于容貌能保命之说,只讥讽道:你是说,因为这张脸好看,所以哪怕违逆,你也不罚?
因为这张脸好看,我又喜欢,所以不罚。
她气短,心道这人扯话题的功夫越发厉害,这也能绕回来?然后她陡然生出一项疑惑:
我从来没问过你,如果我不长这样,你当初可会迎我入睦王府,又可会留我在身边?
不会。
竞庭歌挑眉:当真?
自然当真。这有什么当不当真的?
原来只是这样。结论自脑中起,却倏忽落入心底。她顿觉荒唐,继而若有所失,仿佛一朝发现经年落在窗边的月光只是灯影。
君上想好怎么处置我了吗?若无旨意,我要看书了。
慕容峋没觉得适才回答有任何不妥,只道她仍是赌气,而方才那句关于好看和喜欢的回答,已经将他拉回日常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