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觉诧异,哪怕换品类,上官妧也实在堪称执着啊。还是说她熟知的花植都是具备明显药用功效的?
因习药理而识花。或许这才是理解此项的正确逻辑。
你的药理是上官夫人教的?四姝斩也是?竞庭歌目光明晃晃的亮,直射在对方脸上有种利刃出鞘的锐,今年秋猎像山午宴,我见过令堂一次。奇怪,早先看你画像,我以为是笔墨描绘总有出入;今日见到真人,你生得和你母亲不算太像。
除了眼睛。
这跟阿姌彼时在冷宫的说辞,关于她像父亲而上官妧像母亲那句结论,并不一致。可惜竞庭歌既没听过阿姌的话,也没从阮雪音那里获得此一道信息。
而最前面两句毫无征兆的突袭已经足够叫上官妧措手不及
不算非常不及,她表情尚稳,只眸光赫然凝了锋芒向那扑面而来的锐迎过去:
先生说什么?
反应不错。
竞庭歌灿然笑起来,瑾夫人莫怪,我也是今日入宫听师姐说了些怪事,随意关联,随口一问。
随口一问会指向如此明确?
自然是经了讨论的结果。
而竞庭歌的风格,的确比阮雪音更激进,也更大胆。
我以为珮姐姐不会对先生说她救治君上之事。上官妧想一瞬,盈盈然开口,祁君陛下负伤染病,对先生而言,想来不是坏事。
轮到竞庭歌意外。而她不是能将表情管控得滴水不漏之人。
原来你不知道?上官妧抬了声调,比说书更精彩的描摹故事之绘声绘色再次扬起,七月里家姐对君上用了四姝斩,是珮夫人及时出手,救回君上一命。君上对珮姐姐自此大不同,先是御辇夜夜接送出入挽澜殿,整整一个月未停;再是开祁宫最矜贵的一道库门送了八大箱稀世珍品入折雪殿,此等隆恩,连瑜夫人也未曾享过;而夕岭之事,方才也已说了,竞先生
她欲言又止,那止之停顿时长明明刻意,却还是在听者那里激起不小的涟漪,
怎么看,珮姐姐都是有可能承袭明夫人之路,成为大祁史上第二位名垂青史的宠妃的。你觉得呢?她顿一瞬,又补充:连居所都是同一座殿宇,大祁立国百年至今,就只有她们俩住过折雪殿。你说这是否就是,所谓命运?
竞庭歌万分明确自己今日来煮雨殿的目标。
她相信上官妧也明确。
此刻她们突然开始针对另一件事各怀心思,各据一词,完全因为竞庭歌开了个不好的头。
而对于双方来说,那个原本的目标,那件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之过往,那个于竞庭歌而言陌生又于上官妧而言别扭的人,远不如当前交锋来得有趣。
但凡结果,皆为过往。竞庭歌想。来自阮雪音言简意赅的表述,已经足够让她获得阿姌事件的结果,唯一的问题是,这究竟是不是最终结果,上官妧又是否知道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