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被习惯冲昏了味蕾。
如此做法,像是除了油盐什么也没放啊。做鱼,连葱姜都不用?
慕容峋的状态也有些一言难尽。同样未表露。只觉得竞庭歌早下山的好处又多了一项。再忖这些年她在他身边吃得好喝得好,颇觉欣慰。
一顿饭吃得安静。师徒三人不言,两位宾客亦不敢造次。饭毕碗收,顾星朗被阮雪音带着参观屋舍,方寻得机会问:
你们吃饭不让说话?也是门规?
不是。但我们都习惯了,很少说。
名为参观,也是惢姬的意思,实则走马观花,无甚可观。总共四间屋舍,一为学堂,一为吃饭起居之所,一为惢姬住处,一为两个姑娘的房间。
后两处只能外面看看。等于没看。
你们睡一间啊。
嗯。没跟你说过么?她夜里睡觉要掌灯烛,很恼人,我都得背着光才能睡。
为何?
她怕黑。
顾星朗一挑眉,天不怕地不怕的竞庭歌,居然怕黑。
阮雪音顿了顿,终没细说缘故,两人晃晃悠悠转到方才吃饭那间屋后面,便到了厨房,见竞庭歌正自刷碗,慕容峋陪在旁边。
我正想问,眼见那两位参观的无事一身轻,他不愉快,你们这刷碗的活儿,是轮着来?
自然是问阮雪音。
不是。她刷。
慕容峋不意她答得毫无愧色,更不愉快,凭什么?
分工如此。
关于两人在蓬溪山各自活计的分工,顾星朗早听说过,没什么意见,而蓦然想起一事,回转头看她:
那你岂不是要
嗯。晚饭的柴火还没准备,我一会儿得劈。
顾星朗眨眼,真劈啊。
真劈啊。
慕容峋瞠目结舌,回头去看默默洗碗的竞庭歌,你们这过的什么日子?苍梧至今六年,何曾让她干过半件活儿,此刻洗碗,竟这么一副顺受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