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顾星朗动一动左手臂。
阮雪音从未在第三人注视下主动过。此刻前庭虽不至于人声鼎沸,到底圣驾至,往来待命的宫人不少。如此动作,算是相当热情,以至于接收者惊喜之余颇感惊吓。
她低头看一眼挽着他手臂的自己手臂,不对么?
顾星朗笑开,挽紧了。
入寝殿,阮雪音亲自安排沐浴事宜,前前后后,有求必应。顾星朗先是应接不暇,随后来者不拒,舒服得一塌糊涂方依依不舍起身穿衣,出得外间,见东窗下棋桌上散着一本《传习录》。
最近读书什么路子啊。待阮雪音也过来,双双坐下,他随口问。又嫌坐着累,将棋桌往一侧座席推,坐榻变长,恰够他躺,方枕着阮雪音大腿横卧了。
归本。阮雪音随口答,低头见他乱翻书心不在焉,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顾星朗将书册扔一旁,本就枕在她身上,又是仰卧,无须抬眼便将她整张面庞瞧得分明,你是越发爱管我了啊,不能空腹喝凉茶,不能躺着看书,还有什么?
阮雪音一怔,顺口而已。老师从前喜欢强调这些规矩,她歪头想半刻,或跟习医有很大关系。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
没有不爱听。他一笑,仿如孩童,又抬手捏她下巴,只是以后还要管儿女,怕你忙不过来。
周遭空气滞了滞。阮雪音半晌抬手,轻揉他眉心,
这趟回来,很多事费功夫应对么?
顾星朗眨了眨眼,颇夸张舒展眉心,我皱眉了么?
悄悄在皱。
胡说。他再笑,只有皱与没皱,悄悄皱是什么。又敛色,听到什么了?
有的都听了。云玺复述,该当全面,我们回来前你就知道了吧。
知道得不全。顾星朗转开目光,收了些消息,只大致有数。枕在她腿上实在惬意,熏然欲醉,所谓温柔乡,原来这也算一种。
闹得厉害么?
不全因为这个。大半月不在,确也有其他事项须处理。是解释被困鸣銮殿大半日才出来。他转回目光,扬眸看她,
不太好办。导火索在白君那头,我昨日已经修书过去了。还没收到回信。今日不得空,明日得去趟采露殿。
我今日去过了。
顾星朗默了一瞬,怎么说?
遂将段惜润之言简要说了,又讲了讲自己判断,犹豫再三,终没提纪晚苓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