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都温和,无外是君上年轻气盛,一时宠爱谁而冷落了旁人也在情理中。
太平时节,国运正昌,朝堂上那些高屋建瓴之语并不容易在民间引发强震。且顾星朗声名一向好,除非如今前朝论断应验,真发生了损及国本邦交之事,否则不会怎样惹民众埋怨。
此一节,阮雪音已有预判。
但?
她细观云玺神情,分明还有但。
但也有不少人说,天子后院失衡,云玺顿了顿,与缺人主持有很大关系。国不可长期无母,君上在位,今年已是第八年,立后的事,确该提上议程了。
在这儿等着呢。
立后。照当前后宫形势,此话从朝堂上出,容易惹人疑忌;民间议论,合情合理合时宜,影响也更大。
至于前朝的情况,云玺抿嘴,再次回身去看寝殿门,午后日高悬,树影之间无人影。
后宫中人不该探听前朝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阮雪音观她忐忑,轻声安抚。顾星朗只字不提,自己也是无计可施。
最早于鸣鸾殿上言夫人擅宠的,是谏议大夫杜昇。云玺沉一口气,斟酌慢道,一言专宠之害,再言,再言诸害之中,国本为大。哪怕不论邦交困局,为皇室繁盛、子嗣昌隆计,君上也该恩泽后宫。现下是景弘七年,偌大的祁宫,已经许久不闻新生儿啼哭了。
而自己独承圣恩半年,全无动静。顾星朗今年二十一,膝下一儿半女也无。
然后一众臣工复议,听说以文官为主。反而骠骑将军府柴大人,禁军几位校尉大人,皆未表态。
阮雪音微挑眉。
纪相呢?
云玺歪头想半刻,没有说法。相国大人当时,似乎并不在堂上?
顾星朗言纪桓此期间监国辛苦,仿佛赦下几日假,许他不上朝。阮雪音忽想起来。
通政使大人呢?
自然是问纪平。
云玺眨了眨眼,也没听见说。
已是不易。能打听到这个份上,相当能耐了。
辛苦你。阮雪音点头,方才说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如今名声本就不佳,再让人抓住探听前朝事的把柄,平白惹祸,也给君上添麻烦。
奴婢明白。云玺忙点头,又连摇头,过此刻,出了这间屋子,再不会提。夫人放心。
却没来得及将宫内外条条线索拉通以辨全局。更没来得及往披霜煮雨二殿走访,以察利害。
五月十六,婴啼闻于大祁相国府,淳月长公主临盆,是个男孩。
通政使大人喜得长子,纪相大人喜得长孙,喜报第一时间上呈挽澜殿,顾星朗定下三日后亲去探望。
带长公主意思,除了瑜夫人,也请珮夫人一同来叙。
自然还有顾淳风。
之前不是说,得六月初?这是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