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千辛万苦来不为听说教,见她两手空空肚腹挺挺,蹙眉道:你的陀螺呢?
竞庭歌眨眼,没有啊。
女孩立时冷脸,语气亦横,我来是为学陀螺的。
竞庭歌心道看错人了,那夜观她唯诺,只以为是个卑怯小姑娘。
你在家也这样,还是今日对我这样?
女孩没明白她意思。
若在家就骄纵,你此刻这般,我不说什么。若是只对我这样身份不如你的颐指气使,而在家伏低做小,竞庭歌蹲下,有些难,还是差不多与她视线平齐了,
劝你,能改则改。没本事没靠山只敢欺负身份地位不如你的,旁人或道你德行不佳,我这人也没什么德行,就不评这个了,单说利弊
她一字字讲得慢,或因将为人母,头回这般对孩童耐心,
要吃大亏的。以后但凡出错,没有靠山帮,而今日比你弱的来日不见得仍比你弱,到时候,还有你的活路么?
女孩该有些听懂。
好半晌开口回:那日我瞧你,对母亲阿谀奉承,今日却这般同我说话,也很见人下菜。你又凭什么有活路?
凭本事啊。竞庭歌笑起来,所以你也要学本事,就可以对谁都横。我实是个无礼的,不分人,那日在王府,不是阿谀奉承。
女孩没听懂,但看懂了她神情,也就完全明白了今日之约根本不为陀螺。
竞庭歌展眸稍探周围,示意她进屋。
两人沉默推开吱嘎作响的陈年木门,又吱嘎掩上。这园子看着整洁,内里却是蛛网密布灰尘厚积。
竞庭歌当即捂鼻,女孩被呛得咳几声。
墙外虽有人盯梢,还是屋内说话更稳妥。
处处脏,两人都住惯了好地方,坐不下,干脆相对站着。
今日之后该也不会见了,外头南墙檐有群鸽子常来吃食,其中一只左脚带红斑的,日后用那只传信。纸条绑羽翅里。
实在没头没尾,而竞庭歌说得理所应当。
以至于那小女孩亦不好从头问,顺着接:要传些什么?
你能看见的,素日同你父母往来的人。
你是说父王和母亲。
她该管檀萦叫母亲,而管生母叫别的。竞庭歌了然点头,那日王府做客的温先生,你兄长的老师
弟弟。女孩纠正,我比他大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