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如何,蔚国朝堂格局你比为父清楚,想知道,回苍梧细探便知。
高门结盟,一壁与主君相携共谋政清国定,一壁又试图以不乱之手段完成变革真正变革,废除君制,分别以自己和阮雪音为桥?
她想不到另种思路解答,有些惶然,盯着纪桓沟壑深浅的脸许久。我有理由相信,此亦为父亲诛心之计。我挑了祁国世家与主君不睦,父亲正以彼之道还之。
纪桓似笑似叹,我说我的,你听你的,不必着急反驳。
父亲言说祁有五姓皆得预言、皆怀大愿,纪、温、檀,还有呢?
纪桓只是摇头。
竞庭歌转眺慕容峋。蔚有上官。论举国高门、朝堂根节所在,乍一想,还有霍与陆。
公天下,如何践行?便,她转回来有些磕巴,声亦不自觉低,便泯君权,国家总须有人领。万千民众仅以法度公理为约束,纵使民智开,不足保升平。
一个人和一群人,一家世袭与万家公推,歌儿认为谁者更好?
类似的问题阮雪音问过。在折雪殿竞庭歌答的是民智未开、所处世代亦不足支撑,不过是给世家强族以话术和机会展开新一轮抢夺。
各存利弊。遂冷声答。
为父之见,世袭君权大逊。千百年皇室因夺嫡不宁,一家之姓难保代代出明君,前朝后宫以此制为起始衍生出种种争权夺利之龌龊。歌儿欲得男女平等盛世,女子地位,其实也是民智开化的一部分,是新世代更可能达成的愿景。
实在具说服力以至于真。
而蓬溪山传承令她愈发难将其简单归结为谋逆手段。
父亲此刻告诉我这些
自明年起,为父不会再立朝堂。君上会允的。纪桓阖眼一瞬,试图起身,跪得太久又逢冻夜,艰难,竞庭歌伸手搀。
他缓站稳,又缓理衣袍,见那头二君侧目过来,面北而拜:臣说完了。
顾星朗颔首,只听纪桓再道:
有一言想奏呈蔚君陛下,还请君上允准。
顾星朗再颔首。慕容峋看他一眼,翻身下马徒步行去。
该纪桓动而非他动,这般主动实在没有国君样,更像来与岳丈见礼。竞庭歌心中不快,待要使眼色,被慕容峋抢了先:
竞先生佐蔚,令纪相于大祁朝堂难立足而请致仕,本君感念,应来道谢。
纪桓忙谦辞,道有愧于国、幸得主君深恩,洋洒洒斐然之语响彻边境,末尾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