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歌为女子,入仕立朝堂,时世所不容,还请蔚君陛下念其一心辅佐于始终,辅他登君位为始,佐蔚统青川为终,无须明言,世人皆懂,来日无论何过,能网开一面,将功抵之,放她,自在云间。
车内的阮雪音,车外的上官宴,奔宵上的顾星朗以及就在长者面前的慕容峋,皆为这句自在云间出神。
难道不是指向明确的一句警示、请罪于事前么?顾星朗想。
竞庭歌效蔚,日后纵有过,绝难敌数年来功勋,又怎须纪桓在此敲前鼓?上官宴想不通,又打算气声相谈,发现阮雪音放下了那缝帘。
是拒绝交谈的意思了。
纪相言重。慕容峋开口应,竞先生料事如神,纵横捭阖,于国政上屡有建树,除了脾气差些嘴坏些,鲜有犯过错的可能。如此良才,本君可舍不得放她自在云间。
那句脾气差些嘴坏些实在亲昵。
竞庭歌欲咳,心知更不妥,鼓着腮帮子看地面。
纪桓微微笑,转头望了眼远处上官宴,女子前程,还有就是婚事了。老朽有意许庭歌予上官公子,然道不同、各自南北,只得作罢。陛下是庭歌主君,姻缘上,还请多留意担待,莫要误了。
上官宴已因纪桓方才一瞥执弓上前数步,扬声道:
小生至今仍以竞姑娘为念!来日蔚君陛下欲挑好儿郎赐婚,烦请先考虑在下!
慕容峋猛回头,一眺直击神魂。
上官宴炯炯然回视,电光火石。
竞先生是蔚廷栋梁,自要嫁我蔚国最好的男儿。慕容峋转回来道。
谁敢说蔚国最好的男儿不是青春正盛的主君?这话乍听客套,细品深意,顾星朗头回觉得此人应对不俗。
子夜将尽了。
两国各出官员宣读主君旨意,都言祁蔚亲好,山水相连,此番交兵实乃大误会;蔚国尤自责,称会详查肇事始末,蓄意挑动争端者,以军法处;祁国亦道战事自边境始,刀剑无眼,血性男儿言不和则动手实属平常,两国自此多落力于治军,必可共筑边境安宁。
国书发,和谈成,蔚军始自祁北腹地撤离,雷鸣暗响大地,轰隆回声震。祁蔚二君礼别,顾星朗蹲在上官妧跟前说了几句话,后者求请见兄长,上官宴随即至。
听清楚了,回去逐字复述。顾星朗留话,移步走开。
竞庭歌本与慕容峋在一处,见状上前。敢问祁君,欲如何处置纪相?
先生聆毕漫长家训,无话转呈?
竞庭歌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