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境她又答过纪桓。
阮雪音没反对,而纪桓部分说服了她。
但不足叫她倒戈。
她将当时答阮雪音的话又重复一遍。【1】
霍骁也并不完全信我。那晚谈话之后,从无书信往来,显然他不愿留下任何实据;而霍氏这项愿景从何而来,还是个谜,霍未未那位来自不周山的老师,或为线索。
慕容峋再陷沉默。
君上不信我。
慕容峋摇头。
竞庭歌不知其意是没有不信,还是不信。
谋士立世,与主君远不得、近不得,太远则难筑信任,太近又易迷惑犯错。
而两厢计较,信任缺漏是最大忌,一旦生隙,诸事不恰。
她已经坦诚了筹划。
也说明了依据。
剩下决断不靠劝说张嘴行天下,唯信任之题,不靠劝说。
她站起来行君臣礼。
转身要出佛堂,灯火二三在门幅紧阖的室内静止。
歌儿。
却听慕容峋忽开口。
竞庭歌站住。
我信你胜过任何人。时间,悲喜,祸福相共,并肩走得太久,想生嫌隙都难。其他任何人的利弊分析,只作参考和警醒,不及你我这些年。
分明在讲君臣时局,却又唤得暧昧,说得情长。
竞庭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半晌道:那就好。
稍顿又道:多谢君上力撑臣入列会试。圣眷隆恩,绝不敢忘。
还没完全成事。但你放心。
月挂北国高天,出得佛堂空气中已蕴初夏清芬。两人自要回宫,想着孩子们该已入睡,蹑手蹑脚,却于该乘车的后门口猛看见一排八个女娃笔直立,双双唬得一声嘶。
这么晚了,候在这里做什么?竞庭歌先恢复老师仪范。
蕊蕊轻数一二三,女孩子们便齐刷刷跪下:
圣恩浩荡,铭记于心!不敢有负,必随老师好好学本领、锻技艺,日后忠君报国!
慕容峋眨了眨眼,实觉这么一排小丫头齐声喊这种大话有趣,看一眼竞庭歌:这么些天教的这个?